一觚浊酒尽余欢

小辣椒


朋友,你的可爱缘自你的可笑。当我想饮下这杯酒的时候,你送来了这些佐酒的小菜——是三根细细长长的青辣椒。你说,别小看这三根青椒,可是来之不易。——

你在房子里憋闷得久了,就想出去透透气。山坳里有个水库,水库边有片菜地。这个季节,地里没什么像样的菜,就剩下一片小葱和几株辣椒。菜农像是在忙,对你爱搭不理的,这很让你失望,也伤害了你。做为报复,你趁着暮色将至,揪了两棵葱,拽了三只辣椒。

回来的路上,你忍不住把葱给吃了,却把辣椒留给了我——你的深情厚意,实在令我感动。此刻,我深深的感到,要是不干了这杯酒,就亵渎职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在我小酌的时候,对面的你晃来晃去,喋喋不休—— “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唯有此心,紧紧跟随!”说话间你不由自主的重复这套词儿,我听着像是“海枯石烂心不变”的翻版,便觉得有些滑稽。

“怎么啦?你好像挺向往这个的。”

“对呀,咋的啦?”你说,“我一直都向往这个。”

“你不是早就自成体系、循环良好了吗?”

“循环良好怎么了?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我向往美好的爱情。”你说得义正辞言,理直气壮。

——噢,原来美好的爱情,是一种向往,只存在人的心里。你是个奇妙的女子,我很想逗引你,便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有才、干净,身上要有些生存之外的东西。”你说得好玄妙,但我可以听得懂。就接着问:“实际上呢?”

“实际上,你们男人,就像一头头猪,只会在泥潭里打转儿——不过,对不起,不包括你呵。”你说话历来嘻皮笑脸,半真半假。

此刻,你给我面子,冲我说好听的,仅仅是因为我在场而已,扭过脸去,保不齐你怎么损我呢?不过,我不会跟你计较,谁让我们有着多年的友谊呢?而且,我是个豁达的人。想到此,我吃下这些辣椒,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样?够不够一个爷们儿。”我问。你却依旧嘻嘻哈哈地说:“别介,跟喝酒无关。”

——跟什么有关呢?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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