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听得四个娃娃聊天。
“你知道我们从哪里来的吗?”一个大眼睛男孩好奇地问道。
扎辫子的女生笑嘻嘻地答:“我妈说我是充话费送的。”
我莞尔一笑,不置可否,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我妈说我是从胳肢窝里生出来的。小时候,我就经常盯着妈妈的胳肢窝瞅,又没有口子,我咋出来的呀。”体型偏瘦的男孩说。
四人纷纷附和。
扎辫子的女孩问长头发的女孩:“你妈妈有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长头发女孩说:“垃圾桶里捡来的。”
四人皆哈哈大笑,嘴里叫嚷着“垃圾桶里捡来的,多脏呀。”
扎辫子的女孩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知道有一个人的妈妈说他就是跟拉粑粑一样从屁股里拉出来的。”
四个娃娃,惊讶得眼睛都要掉下地了。
“你们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吗?”听着五花八门的说辞,忍不住,插一嘴。
“知道呀。”异口同声。
大眼睛男孩卖弄起自己的知识,什么精子、卵子、受精卵之类的。
小时候,我也不止一次地就此问过妈妈。妈妈要么说我是在去外婆家的路上,河面上有一座八角亭,在亭子旁边的油菜田沟里捡到的;要么说我是在大河旁边的洗衣石上捡到的;有时又说我是涨大水时,我坐在木盆里,顺水漂到汪村,就成了她的闺女……总而言之,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小小的心里别提有多伤心,想着姐姐和哥哥都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自己却是一个捡来的孩子。自卑、敏感的个性,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找上我了吧。
有时候走进亭子,看看木梁上一张张红色的纸条,上面书写着一些孩子的生辰八字,在日久泛白的纸张里寻找自己的生辰八字(妈妈说我的也贴在亭子里),奈何亭子太高,一切只是枉然。走到旁边的田畈里,总会猜测自己在哪一条沟里被母亲捡到的,田沟里有水吗,油菜花开得是否绚烂,是否被蜜蜂蛰过;洗衣服时,洗着洗着,不免就会停下来,亲生父母为什么要抛弃我呢;看着清澈的河水,又庆幸自己没有被水淹死。
就这样左思右想,浑浑噩噩,这个问题跟谁都不说。直到上中学,才知道,人是怎样形成的。至此也明了,母亲一个个的谎言,想着母亲对自己疼爱有加,家境贫寒,却是极力供养我上学,更加坚信 自己就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孩子出生后,识字较早,陪着他在绘本、动画片里,知道了人的形成、生产。只因,我不想让他似我幼时一样惴惴不安多年,不想让他胡思乱想。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他从哪儿来,从来没有质疑过我们母子亲情,小小的人儿只会抱怨我没本事,没能给他生一个双胞胎哥哥。听着他的埋怨,我只能无语,如今倒是放开二孩政策,只是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养育一个孩子了。
对于孩子有关从哪儿来的问题,为人父母切莫敷衍,更莫撒谎。可以选择一些科普动画,陪同孩子一起观看,教给孩子正确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