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似乎我离忧郁症仅一步之遥。
因为如此莫名其妙的喜欢回忆往事,莫名其妙的念想父亲,也莫名其妙的动怒发脾气,也莫名其妙被母亲的寥寥数语而感动。
下午临走,当我背上包包,打好招呼,正欲出门,母亲躺在床上示意我过去:“过来,我摸摸…”
于是我走到母亲的床边,接住母亲伸过来的双手。母亲说:“回家,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接的,不管你多晚。”
我说嗯。
可是,我回来坐的是慢车,到家已快深夜了,我从远程监控上看母亲已睡着了。于是只发信息放家庭群里,让她放心。
这次回去,我做了什么事?
想想只是在母亲的床边剥了两天的绿豆荚。剥的一脸灰,也搞的一地一屋子灰,这东西太脏了。农村不是我这样剥的,是用梿枷一打,后再用筛子一筛让荚壳与豆分离的,效率也高的。根本不是像我这样一个个剥。再说这两天,我顶多剥了5、6斤,拿市价10元一斤好了,才多少钱?这东西还要种、摘、收的功夫呢?如这样种地,我饭都没的吃!
种这个,当玩玩种可以的,太认真去种,就把路走偏了。
父母小时候让我们好好读书,就是离开土地,如果到老了,还这样迷恋土地,并且还不小心差点搭上性命去种,是得不偿失的。
母亲这次虽是救过来了,但身体机能大大损伤不小!这次,妈吃了一次大苦也花去了上万的手术费、护理费、医药费,所以种的那东西再好吃我也不吃,因为姐带母亲种了最贵的地!
这地,还有继续种下去的必要吗?!
这几天,我与姐吵了一次。
尤其怪她不该把母亲那么早就带地里去!又没给妈量血压,干活时还不在一起。我对母亲出去在田埂上的安全我也曾讲过无数遍!注意血压也讲过无数次!可没一次被听进去。
甚至,我对他们从地里挖回来的山芋,坚持决不尝一口。我心里难过:这东西,我们小时候难道还没吃够?!并且我情商极低毫不客气的把那煮熟的山竽称是猪食。姐当然也生气,但我这样似乎也把压在心里的所有气都发出来了。
这次,也是我最踏实坐在母亲床边听母亲言谈的一次。我边剥豆荚边听母亲讲~
一,是首先讲起她年轻的时候遇险经历。
她说那次是有点像歌里唱回娘家的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背着个胖娃娃的歌。她那次是一头挑一两岁的大哥、一头挑着女儿出嫁后回娘家给外公过生日的礼物。在一山洪处涉水,不小心被冲走,自己呛了好多水上岸发现一岁多的大哥在水中的篮子,奋力提起,大哥水已喝饱,肚脐眼都已突了,只见他仍双手死死抓住篮绳子…她说那次如果她被水冲走了,大哥,还有她肚子里的大姐三人就没了,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一大家庭。
二是讲起二岁大姐落水很不幸的回忆。还有一次她在山上被山风刮起,最后怎么回来路遇到父亲与大哥一路满山找来的那次。
三是讲还未分田到户生产队做工的时候,挑完麦把到潭里洗脸,也是不小心滑入潭中后来她一脚蹬上岸并还顺手拉上一位与她一起滑下的妇女…
四是,就是她的总结。说她一生都在要强的活着,是几个不舍得丢的坚定信念。她把人一生的每个阶段珍惜生命、好好活着不舍得丢的顺口溜讲给我听,如年轻青春时,花花世界舍不丢;成家立业时,丈夫儿女不舍得丢;还有什么时候富足时,“金银财宝”舍不得丢;子孙满堂时,亲情关爱舍不得丢…讲的很全面,可惜我手上有活没及时拿笔记下。
…
母亲的故事,还有很多。今夜,也刚回金华,也太迟太累了,暂想到写到此,以后有空接着再写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