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25岁,像一只发情的野马满山遍野的寻找另一只发情的异性。在这之前我虽然谈过几次有始无终的恋爱,但没有一场算得上是真正的恋爱。有的人只能算是在我寂寞时寻求的安慰,算不了爱情。有的人是我拼命追求却爱而不得的单恋。
那时候我很羡慕那些牵着美女的小伙子们,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妙招才能抱得美人归。我甚至有想讨教取经的冲动,怎耐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偶遇,流口水就好了。
那时候对异性的渴望充斥着我的思想,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异性。偶尔走在大街上,野陌里遇上心动的女孩,我都想要偷偷瞄上几眼。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头也不回的从这些女生面前走过,悄悄的把他们的容貌记在心里慢慢回味。然后感叹这么好的姑娘,谁要是追到了,那一定会好好爱惜吧。
25年了,严格的说我没有初恋,如果非要有,那一定是一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单恋。在那个青涩的年纪,我想大多数人的择偶标准大致都差不多吧?男孩总是喜欢美丽善良温柔的女生。至于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听别人说过女生喜欢帅气的小伙子,又听别人说过女生不喜欢帅气的小伙子,因为帅气的小伙子喜欢沾花惹草没有安全感!
因为不懂女人,所以我在追求喜欢的女生面前常常碰壁,甚至是把喜欢我的女生也吓跑了。我在24岁的时候,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位叫丽丽的女孩。她身材细长,有一米六五,长的一般有点近视。如果不是脸上有点雀斑,她应该算得上美女吧,但她不是。而我显得比她清秀多了,也许这就是她喜欢我的原因吧?
我和丽丽从相识到结束,她都表现的很在乎我,我知道她那是真的喜欢我。第一次我约她逛街,她还特意穿着一双新买的高跟鞋赴约,打扮得整整齐齐。她以为我们会有一次浪漫的邂逅,结果却只有疲惫的奔波。
那天下午我带她去县城的一家奶茶店坐了一会后,就开始了满山遍野的游荡。她不懂我为什么喜欢爬山,但还是穿着高跟鞋陪我走了一天。我也不懂她喜欢的是什么,以为牵着她徜徉在静谧的山林里是很浪漫的开始。
几天后,她告诉我,陪我爬山,她的脚痛了好几天。当我听到她对我说这话时,心里一怔,突然明白那天的约会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爱情的考验,而不是浪漫。这也让我明白了,穿高跟鞋走路脚真的会很痛的,况且她还是第一次买高跟鞋穿。想到这里,我内心升起了一丝丝的惭愧。我想,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大男孩了,像是一个从来都不注重细节的莽夫。尽管我长得清秀,但帅气的外表却没有优雅的、温柔的灵魂相配着。尽管我也想在另一半面前表现得温柔,但却找不到把它投射到现实的技巧。
几乎是在羞愧的一瞬间,我一下子又特别的高兴。25年来,从没有一个女生愿意为我不辞辛劳,陪我走过于她来说是很艰辛的一程山路。我从她几乎是邀功的语气中读出她对我的满心欢喜。既然我喜爱的女孩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么有个爱我的女孩也是人生中很幸福的事情。在那一刻,我甚至认为只要我愿意丽丽就一定会与我白头偕老。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珍惜”二字的分量,虽然我也知道“珍惜”的意思。我想平淡的生活怎么活都是平淡,珍惜不珍惜都是一样的生活。
丽丽的出现,我没有多大喜悦,除了渴望中的性和陪伴,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喜欢她什么?牵她的手,我真的只是因为在孤单寂寞中挣扎的太久太久了,我想只要不是太烂的稻草我都会抓住它。
丽丽可以用她的行为感动到我,于我来说那种感动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另类的友情。她只是我抓住的一根稻草,一根可以让我爬出寂寞释放性欲的稻草。当我抓到她的时候,我以为我今生再也不会有撕心裂肺的爱情了,生命中也不会拥有自己心动的女人了。我以为我会走向没有爱情的婚姻里,生活在没有质量的生活里。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我会和丽丽搭伙走完这一生。
搭伙就搭伙吧,总比一个人生活好吧?然而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她家退回了我家按习俗拿去的糖酒,据媒人说:是丽丽的父母认为我太内向了,不喜欢与别人交流,所以他们认为我和丽丽不合适。
也许说我内向只是他们找的一个借口吧?实际上是他们感觉不到我在乎丽丽——确实丽丽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从没有进入我的心里。有一次丽丽对我说:“你家人(我的父亲和叔叔,还有我的弟弟)来我家谈论我们两家结亲的事情时,你却不知跑哪里躲起来了,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一样。”丽丽和我说这话时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差点就哭了。她又说:“我一个女孩子都在旁边听他们说,结果你不在,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吗?那时候我的叔叔婶婶也都在,你知道我有多没面子吗?”
说真的,那天我和家人来莉莉家讨论我们婚事的时候。我只是不喜欢听大人们冠冕堂皇的承诺和千篇一律的客套。我觉得大家明明知道说的有些不是真心话,却喜欢把它当做肺腑之言侃侃而谈。我觉得这很虚伪,我讨厌这样的虚伪,所以我才躲了起来。
我想只要有双方的家长在讨论,那么我和丽丽的终身大事就由他们去沟通就好了,这样也省得我就操心了。我也相信我的父亲叔叔能和丽丽的家人谈出一个好的结果。谁会知道,仅仅是这不经意的一次选择,让我和丽丽本来就不牢固的感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从那一天起,原本对我印象不错的丽丽的父母像是从迷雾中走出来了一样,开始重新考虑我和丽丽的结合——这是后来我从丽丽的口中得知的,丽丽说她父母觉得我像个小孩子不会社交很内向,我听得出这里的每一个观点都是对我贬义的描述。
丽丽向我说这么多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危机已经降临了。我以为丽丽会很爱我,她能够为我穿上高跟鞋,能够忍着脚痛陪我游山玩水,我想这一点闲言碎语不会动摇丽丽爱我的决心。我向丽丽解释了很多很多,我说:我并不像你父母想的那么内向,我有我的朋友,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善于交流。我不是小孩子,我懂的很多。
是啊,那时候我早就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被人说我很幼稚,我当时甚至觉得这很可笑。可事实证明我和丽丽相处时,的确是非常不成熟的。我对别人有一种天生的依赖,从小我就没有养成独立自强的性格。什么事情只要是能依靠别人的,我都会指望别人。我就像是一个寄生虫,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寄托于别人给予的养分。这种观念在我和丽丽谈恋爱时,也无意中向她谈论的津津有味。我记得有一次,我和丽丽描述我们的未来时,和她说过这么一段话:我说“等我们结婚后,我们就可以和我爸爸分户建房子了,我家在县城的学校旁边,地理位置很好。建了房子把它租出去我们就可以每年收租金了,这样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愁了。”丽丽说“建房子需要很多钱,你家有那么多钱吗?”我说“没有可以借呀”丽丽说“建房子又不是一点点钱,你问谁借啊?”我说“你不是说你叔叔家很有钱吗?等我们结婚后可以向他借呀。”现在想想这段对话真的很幼稚,还没开始相处,我就想着借她亲人的钱财,很显然丽丽是很反感的。
就这样,我把一个原本爱我的女生给吓跑了。当丽丽终于下定决心和我分手的时候,我还是一脸的懵逼。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丽丽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做出这个决定,她不是很喜欢我吗?她是很在意我的呀!为什么前一秒她还在为我付出爱意,下一秒突然就选择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