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又一次背起鼓鼓的行囊,迎着夏日的晨光,走在城中村高矮不一建筑中的杂乱小道,向离开家一百五十米处只通一路到火车站的公交站台出发。
“一、二、三、四 、五,这已经是第五次。”阿飞,站在公交车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城中村自言自语。眼中已经没有初次离家望着家乡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时的不舍泪水,现有望着渐行渐远的街道只有平静。
阿飞,昨天才和家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上半年出门四个月换了三分工作,一份工作三五天,离职,住在八到十人一间的青年旅社,一晚上只要十块钱,来自天南地北的小伙子们谈论着哪个工厂的姑娘多,哪里的老板是个傻叉,哪里活轻松快活,吹牛胡侃是他们的日常。
晚上吃饭的时候,讲到阿飞小姨家的二宝还不到十八岁,因为学习不好,暑假后已经打算不再念高三,开始跟着一个大厨后面学厨,每个月还有两千块钱的工资,阿飞爸爸讲阿飞以后也要好好工作了,不要每天只知道瞎混,二十多岁的人到现在都养不活自己,啃老。什么工作都干不长久,都吃不了苦,长此以往以后什么都干不了。
听了这些指责,阿飞当场就不干了,说“我又不想在家待着,每次都是你们讲在外面辛苦就回来,现在到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好,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我走,我这次出了家门就再也不回来。”说完就甩手摔上房门。
砰的一声响,把在楼下隐约听到楼上争吵的爷爷奶奶也吸引了上来,一上来急忙就问阿飞的爸爸妈妈怎么回事。
阿飞从房间收拾了个背包,从房间出来,无视了客厅的人准备出门,就像刚刚被惹怒的狮子。爷爷奶奶一看这个情况,哪儿能让人走,就要上手来拉,阿飞一边快走一边怒气冲冲的说,我这次走了下次再让我回来我都不回来,放心吧。
爷爷奶奶一看这情况就急了,奶奶一把捉着他的手,黝黑枯瘦手紧紧的拉着,不让他离开。从小阿飞就是奶奶的心肝肉,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这大晚上的往哪儿走啊,而且现在外面的天儿这么热,出门不就是受罪。就在家里待着,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爷爷也在一旁杵着一根拐杖,细细的劝着,默默的红了眼眶。阿飞见今晚实在走不了,只好回到房间把房门紧锁。
房间的三角吊灯,在前天夜晚打雷的时候,闪烁了两下爆了两个,只剩下一个灯泡发出昏黄的光亮。靠门的地方有个靠墙打造的拉门衣柜,里面堆积着很多旧物和一些衣服,一米五的床摆在中间两边有床头柜,靠近床内侧有个书桌摆着电脑。平时他就在房间里面上网游戏,嘴里叼着烟,键盘鼠标打的啪啪作响,电脑桌上的烟灰缸经常满着。
回到房间,紧锁房门后,他放下背包,仰面躺在床上,不由的感觉到一丝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