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11-单身的另一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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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看完了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被里面的一本书所吸引——《査令十字街84号》,于是找来了电子版去看,这是本书信集,讲述的是美国的海莲·汉芙小姐和英国绅士弗兰克先生之间长达20年的书信往来,这是本能在喧嚣年带给我诗意和宁静的书,已入手纸质版将这本小书珍藏在身边,引用译者的话来说,“屡屡重读,汉芙的妙语和古道热肠不时温暖自己被冷硬现实尘覆的凡心。”

本书的作者海莲·汉芙是生活在纽约的一位女作家,终身未嫁,爱书成痴,由于忍受不了纽约昂贵庸俗的古旧书店,便按照《星期六文学评论》上的地址,给位于伦敦査令十字街84号的马克思与科恩书店写了一封信,求购一些绝版书,这一天的日期是1949年10月5日。

弗兰克是伦敦这家书店的经理,是一位温文稳重、博学多才的英伦绅士,对各种善本古籍非常精通。很快回信和海伦的书就来了,那些书令海莲的书架相形见绌,双方的信任和欢喜很快达成,就这样,借助温暖的相知和娓娓道来的书信,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起来,书信往来不断,除了讨论各种书籍文学之外,书信的内容也渐渐扩展到两人各自的生活,通过弗兰克,海莲更认识了旧书店的其他员工,以及弗兰克的家人们。

五十年代初期的英国还处在二战之后的经济恢复期,食品和各种生活用品还都是配给制,而生活在纽约的海莲,虽然自己的生活也不富裕,但除了尽力卖书支持旧书店的生意,还常常给远在伦敦的这些朋友们寄送火腿、鸡蛋和香肠等各类礼物,而弗兰克就为海莲开始在英国奔波,踏破铁鞋,为她寻找难得一见的珍本。慢慢的,海莲和弗兰克他们之间,有了家人的感觉。

就这样,书照买,信照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书信成为了他们平静流淌的生活中无时不再的旁白,见证了他们从彼此陌生到相互交心到成为知己的转变。期间,弗兰克他们不止一次地邀请过海莲来伦敦玩,可是由于各种原因均错过了,直到有一天,海莲的信在三个月后才接到回音,她被告知:弗兰克于1968年12月22日病逝。

当看到这儿的时候,我怅然若失,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像一位书友描述的那样,“沉浸在一首很美妙又平静的曲子里时琴弦毫无征兆地断开一样,那一刻心咯噔一下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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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莲写给好友的最后一封信里,她表达了长久未能踏上伦敦那片土地的遗憾,甚至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对书店有所亏欠。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
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海莲·汉芙

我觉得这本书之所以令人动容,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个是信的交流方式,另一个是书的精神载体。

先谈谈信的交流方式。现代科技的确让我们的交流变得快捷了,但也让我们的交流变得廉价了,我时常感叹现今的通信技术即使再发达,也找不回从前鱼传尺素的感觉,过去的日子就像木心的诗一样: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那种“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满心期盼有时候是多么美好,因为等待,会让我们珍惜每一次的来信,反复阅读,也让我们重视每一封回信,字字斟酌。想到了小王子里面的一句话,书信的等待过程大抵就是这样了。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小王子》

最近我大学的一个好友脱单成功,他说,“思念不一定要风驰电掣,但日子一定要细水长流”,现在他每天坚持为女朋友写一封信,时光仿佛充满韵律地缓慢流逝,因为文字的浓缩,日子也变得紧凑而充满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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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也被誉为是“爱书人的圣经”,我认为一方面是书信中涉及了大量的经典篇目,另一方面,我们也能从中看到海莲·汉芙对书本的激情热爱。

举几处例子,海莲有着她特殊的读书技巧,在读书方面有自己的主见,她在一封信里写道:

每年一到春天,我就会“大清仓”,把一些我再也不会重读的书全丢掉,就像我也会把再也不穿的衣服扔了同样道理。倒是旁人都很惊讶,依我看,他们爱惜书本的方式才奇怪呢。他们买一堆新出版的畅销书,囫囵吞枣似的看完,我常想:他们也未读得太潦草了吧。然后呢,因为他们从不重读那些书,不小一年,书里头的内容早就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不过,当他们看见我一箱一箱地把书往外扔时,却又露出一副“这怎么得了!”的表情。要是照着他们的做法:买了一本书,好——读过了,好——上架,好——没事了,一辈子也不会再去碰它第二回,可是呢,“丢掉?万万使不得呀!”为什么使不得?我个人坚信:一本不好的书——哪怕它只是不够好,弃之毫不足惜!

因为当时的环境恰逢战后,物资供应不足,海莲经常会寄一些肉类、鸡蛋给书店的员工,另一封信写在圣诞节交换礼物后,海莲的嗜书如命可见一斑:

我打心里头认为这实在是一桩听不划算的圣诞交换。我寄给你们的东西,你们顶多一个星期几吃光抹净,根本休想指望还能留着过年;而你们送给我的礼物,却能和我朝夕相处,至死方休;我甚至还能将它遗爱人间而含笑而终。

很佩服这本书的中文译者,翻译地很传神,将海莲的率真性格表露无遗,人物性格跃然纸上。
比如海莲因为看牙医花光所有积蓄因而不能去英国这一段:

你和诺拉过了一个不赖的假期吧?我自己则全消磨在中央公园里。我的宝贝牙医师放了我一个月的假,他却欢欢喜喜带着娇妻度蜜月去了,旅费是我出的——我有没有提过?好几个月前,我发现牙齿一颗接一颗全坏光了,我要么乖乖装上牙套,要不然就得全部拔光!因为还不想当一个无耻之徒,我最后还是决定装牙套。可是诊疗费简直是天文数字!看来伊丽莎白只好在我没来的情况下登基了,我呢?今后几年里也只能留在这里看看我的牙齿一一加冕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时,电影里的弗兰克先生在看到这一封信时,黯然神伤,神情落寞,果然是演技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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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莲在一封信里,将新寄到的一本书比喻成作者拜访,把读书看做是在和作者神交。现在,海莲把她的故事写成了这本书,文字确实是人类留存记忆的最好形式,读书也是一种社交的方式,在阅读的过程里,我们和不同时代的人交流着,我们因着彼此思想的碰撞而激动不已。但我们不能与作者争吵或讨论,但或许可以看一些相关评论,宣泄一下无法交流的焦灼。

学习像海莲·汉芙一样拥有一颗虔诚的爱书之心和毫无矫饰的真性情。有书陪伴的日子,总不会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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