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让人厌烦,而礼数的则让人敬畏,即使它比规矩更让人不解。”
李开是一个讨厌规矩却害怕礼数的人,在她的理解中规矩代表着麻烦,礼数却透着一种严肃的感觉。可她没有想到洗衣服这件事也有规矩,而这规矩竟然代表着一种礼数。
当李开的煮饭技术日渐成熟后母亲开始让她学着洗衣服,因为手掌大小和力量的限制,母亲让她先从薄的贴身衣物开始学起。母亲在交待了哪些衣服要先洗,哪种颜色的分开先洗、那些地方最脏要着重洗、搓衣板怎么用、手该怎么搓、怎样把衣服拧干等注意事项,并示范了几次后就去炒菜了。李开坐在大木盆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件父亲的灰色短袖抖了抖,又重又厚。李开放下衣服在盆里翻了起来,最后她拿起了自己的黄色小短袖搓了起来,她按着母亲教的步骤先搓衣领再搓手袖,最后搓前胸后背部分,怕没有搓干净她还在几个母亲说要重点洗的地方多放了些洗衣粉。全搓完后李开还不忘把衣服抖开仔细检查看有没有没洗干净的地方,确认干净后双手握紧用力拧干后放入了旁边的空桶中。当李开好不容易洗完了母亲的贴身背心时,母亲的菜炒好了。“花儿,先别洗了,你把碗筷摆上准备吃饭。我去叫你爸回来。”母亲一边说一边解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李开听后呼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服把手擦干后去准备碗筷了。
吃完早饭后母亲说今天她洗碗,让李开去洗衣服,一会儿她来检查。看着眼前这一木盆的衣服,李开有些郁闷。捞起父亲的短袖再次试了试,哎,算了吧,换一件!于是李开再次放下父亲的短袖,拿起了自己的小短裤搓了起来。当母亲洗完碗出来时,李开刚洗完自己的小短裤确定没啥脏的准备拧干。“你怎么最先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而且连裤子也先洗了?不是跟你说过要最先洗你爸的衣服吗?”母亲看着李开手中的短裤问道。“爸爸的衣服又厚又重,我搓不动,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洗。”李开有些不服气。母亲叹了口气,搬了把小板凳也坐了下来。“花儿,洗衣服也是有技巧和规矩的。”“是啊,我是按你说的规矩来洗的啊”李开边说边指着桶里洗好的衣服——她和母亲的贴身背心。“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要先洗爸爸的短袖的?”“是说过,可是爸爸的短袖又重又厚,而且你也说过要先洗颜色浅的衣服的。”李开低头小声嘟囔了句。母亲听后无奈的笑了。“花儿,先洗浅色的衣服是一种规矩,是为了防止浅色的衣服被深色的衣服染花了;让你先洗爸爸的衣服也是一种规矩,但更是一种礼数。”听到母亲说这是礼数时李开虽然依旧有些郁闷疑惑,但心里已经开始缴械投降了。
李开一直害怕礼数,可生活中似乎有着许多想不到的礼数,而有些礼数李开甚至无法理解。比如,母亲说有摆碗筷是必须先摆长辈的,吃饭时必须等长辈吃完不吃了小孩子才能下桌。而对于母亲说的洗衣服必须先洗父亲的也是一种礼数,她依旧不能理解。吃饭不是为了吃饱吗?洗衣服不是为了把衣服洗干净吗?为什么要定这么多的规矩?难道这样会吃得更饱些或是让衣服更干净些?
为了让李开不再弄错,母亲再次把洗衣服的规矩和礼数讲了一遍。“花儿,你要记住,洗衣服时一定要注意,洗前要先把衣服用撒上洗衣粉泡一会,这样洗时就可以少放一点洗衣粉了,对衣服和皮肤也好一些;洗时则必须按先长辈后小辈,先男的后女的、先上身再下身,先贴身的再外面穿的,先颜色浅的再颜色深的,白色或其它颜色很浅的纯色衣服要单独洗的这个规矩来,晒衣服的时候也一要样,只是不用管颜色的要求。知道了吗?”听着这长长的规矩李开有些晕了头,想着,看来学会洗衣服前我还得把这些规矩先记住啊。
好在在李开看来,礼数基本都是做给他人看的,既然没有人看,那李开就按自己感觉怎样方便、舒服便怎样来好了。在后来母亲逐渐的把洗衣服的活也全权转交给李开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时李开基本是哪件小哪件薄就先洗哪件,但母亲说的“先洗颜色浅的再洗颜色深的,白色要分开单独洗”这点她还是不敢违背的,她可不想把衣服染花了被母亲骂。晒衣服时李开本来也想随便晒的,可一想到这个母亲直接看得到,还是算了吧。但李开的洗衣服速度很慢,
在后来当李开看到洗衣机时,她突然觉得搞不好大家都与自己一样,其实并不喜欢这些麻烦的规矩和礼数。不然,大家怎么都很自然地把所有的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面一起洗,而且也没有人说这是不懂礼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