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里的异味

  “大哥,我们去墨竹工卡,能搭我们一段吗?”,兔子拦下一辆丰田霸道问道。

    “去的,但我们只有一个位置了,你们三个人坐不下。”,司机探出头看了看我们说道。

      我急忙接下话,说:“没事没事,我们两个男的可以坐后备箱,让这个女孩纸坐位置上,可以吗?”

      司机大哥回头问了下后排坐着的人,便答应让我们上了车。

      前一天,我们一行人来到这个叫直贡梯寺的地方,据说这里是拉萨地区最大的天葬台所在地,几乎每天有人过来举行仪式。

      早上,我们很早就爬起来去观摩这个庄严神圣的仪式,这会看完九点多钟了,正准备打道回府。我和威威坐在了后备箱上的一个白色蛇皮袋上,虽说霸道的后备箱还算大,但两个男人坐在里面始终有点拥挤的,而且有点闷的喘不过气来。

     我轻声地问威威,“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腐臭味,我有点恶心反胃。”

     威威皱着眉头说,“是啊,我也感觉闻道一股很浓的味道,叫你自己早上看仪式的时候离的这么近吧,弄的满身都是腐臭味,恶心死了。”

     我又举起袖子和衣角,仔细地闻了闻,感觉那味道似乎不是我身上发出来的。

     我俩停止了交流,坐在那里尽量屏住呼吸。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路边,外面有一条大河。司机大哥打开后备箱让我们下车,接着两个人把我们屁股下面的蛇皮袋抬起来扔进了河里。然后拿起抹布擦了擦后备箱地面上的几滩水,留下两三块黑红色的印记。弄好之后,我俩爬上后备箱,待在这昏暗的空间里面继续前行。

     不久,我的好奇心泛滥了,问司机大哥,“大哥,刚才咱干嘛要把那个这么新的蛇皮袋扔了啊?”大哥沉默了一下说到,“我妈妈死了,那里面是她的一些东西。”

      大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得我不知所措,照他这么说,我们早上看到的那具女尸体就是他妈妈,当时做仪式的时候,我们还帮着赶秃鹫来着。想着当时天葬师给尸体剥皮、割肉、碎骨、搅拌糌粑、再喂给秃鹫吃。

      瞬间,我从头到脚全身发冷,原来刚才屁股下面坐的麻袋里装的都是他妈妈的裹尸带之类的东西,下踩着的印记是尸体腐烂后的血水。

      我心里有点忐忑,说话颤颤发抖地问司机:“大哥,对不起,您节哀。可您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平静,没有很悲伤的样子呢?”

    “我们这边的人,觉得人死了是去极乐世界的,那是一种解脱,我们应该祝福、高兴。我们很奇怪为什么沿海、内地的人,在人死后要大办酒席、豪车相送、宾客云集、墓地修得很豪华,死去的人哪还看得到这些嘛,那都是活人做给活人看的,为的是个脸面罢了。”

     “人死了吧,就是一堆腐肉,就什么都没了。活着的时候不孝敬、不孝顺,死后花那么多钱风光安葬又有什么必要呢!”大哥有些疑惑地感叹道。

       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是啊,身边不久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嘛,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爱护,等不在了再去惋惜又有什么用呢。

     感叹之余,看到威威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我们竟然搭上了一辆“灵车”,多少有点害怕和罪过,找了个理由就下了车。但司机大哥的那番话,我一字一句的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珍惜身边的人,尽量做些能做的事,不要等来不及的时候再去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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