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

(一)

一天一天过去,我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生活,每天吃自己做的饭菜,卫生清淡,肠胃舒服,不再痴迷又贵又油腻的外卖,现在想起来我曾经依靠外卖活着,就感觉懊悔。

窗外的雪那么白,空气寒冷,深呼吸,好舒服,除了干净的空气和水还有床,我已经不想拥有什么了,我知道拥有是短暂的,时间不允许任何一个生命久留,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人世间,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大家都一样,所以没有任何人值得我羡慕。

无论我曾经遭受了什么困境,我都忘记了,那些悲伤和无助都不值得我记住,此刻,我一身轻快,我喜欢昂起头,看天空,看远方,融进大自然,不再回头。

(二)

每次回姥姥家,姥姥就让我妈妈带上一大堆的礼物去另一个村庄看我老姨,我老姨是我姥姥的闺蜜,老姨无依无靠,没有亲人和孩子,姥姥很牵挂老姨,有啥好吃的都要给老姨送。现在,姥姥和老姨的样子我还依稀记得,她们说话的声音我还依稀记得,姥姥的院子还在,她们已经离开人世很久很久了。她们去哪儿了,我常常想这个问题。我长大了才知道我姥姥非常善良,我老姨非常可怜,所以我姥姥一直照顾她的闺蜜到最后时刻,我很难做到像我姥姥那样重情义,我也理解了我老姨每次看到我和我妈妈那满脸的笑容是那样讨好,我心里很难过。

还有我的奶奶我的姑姑我的姥爷我的二姨,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尤其是我姥爷在商店里给我买钢笔在新华书店给我买小说在十八中北侧的土产商店给我姥姥买拐杖,我都记忆犹新,我姥爷买拐杖时反复试,他说他喜欢拐杖的木头有弹性,不那么硬,这样我姥姥用起来才舒服。后来我妈妈需要拐杖,我给我妈妈买拐杖时,姥爷曾经说过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我会挑选拐杖。我姥爷非常帅气,姥姥家以前有我姥爷穿空军服靠着飞机的照片,帅呆了,1949年以前当过国民党军队的空军飞行员和国民党时期的武陟县检察院检察长,解放后,当了高中语文老师。我至今都不明白那么帅气的姥爷,干嘛和个子矮矮又不认字而且还是小脚的姥姥结婚,并且一辈子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过架。

我上班时距离我二姨单位近,我二姨每天中午端一大碗饭给我送到单位,有大米海参鱿鱼还有肉,我二姨在焦南实验饭店上班,我可饱了口福了,如今二姨给我送饭的模样我还记得,我二姨却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个地球上再也没有了二姨。好好的人,说不见就永久消失了,好困惑。

唉,他们都在哪儿,我常常想这个问题,他们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的消失了,我很悲伤,但又无可奈何,于是,我对什么都不较真,我对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最后一次去对待,除了慈悲还是慈悲,但我也懒得和人交流了,除了躲避还是躲避,这样以后万一不见了,心里不会那么纠结和翻江倒海。

人,一出生,就是悲剧开始了,我就这样认为,也许我这样思考是抑郁了,也许是开悟了,管它呢,二十年后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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