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随她姐去了港澳,说这两天到泰国,估计这会儿又在芭提雅哪间酒店厮混。前天中午微信视频聊了半个钟,她感慨万千,用那种仿佛看着一大盘红烧鸡垂涎欲滴,却吃不上口的口慰说:“那澳门的赌场真他妈的阔气,那些人赌的筹码,输的像纸一样。我搞了几千扔进去,眼还没来得及眨,毛都没得了!”老邹说这话的时候,穿着红吊带睡衣,慵懒的窝在一个真皮沙发上,看得出背后是富丽堂皇的客厅,她说在她姐花都的家里。
我说鬼知道在哪,据说她在花都也有房子。但她说早在和老公结婚就卖了,换老家的房。20多万卖的,买老家的房也20多万,现在老家房最多值50来万,花都那卖掉的房现在200万了都。好可惜。
那时候在公司,老邹说话粗俗,也没几个人爱给她玩。她喜欢给我玩,我没所谓,我觉得她说话虽粗俗,但直率,不像某些同事口蜜腹剑。她来了几次我家小坐,往往坐不下一会儿,不是我去接孩子放学,就是我给老妈换尿不湿。她受不了冷落,以后几乎没来过,都是她打电话让我去她家。
她家很大,在一个比较早建的小区二楼,一楼是个搞微商又似传销的窝窝。偶尔去,门前停满了电甁车,从屋里传来慷慨激昂的演说,给人的脑袋除尘洗垢的演说家在教里面的人怎么发展双轨制,时而传来一阵阵呱唧呱唧的巴掌声,像掀了楼板,那是一群做梦都想发大财的疯子。我后来也不愿去她家,不是因为一楼的热闹,最主要的,她的公公沦陷沙发里,一樽座钟似的,独霸着电视,看着言情剧。70多岁的老爷子,对言情剧,还特独有情钟,咋一看,他那看剧的专注挺搞笑。有个老爷子在,两个女人说话也别别扭扭。
老邹要我的QQ,我没给,我的QQ从不给同学和同事的,我让她加微信,我的微信几乎是诈尸,谁加就加,反正无所谓。
但是有一次,老邹发朋友圈的什么,我点了赞。立马幺毛发消息。晕,她让我堤防着老邹点,说老邹这女人不简单,江湖上的老混混。
幺毛说的混混,指赌场。老邹确实爱赌,很多时候在酒店开间房,几个男女赌。少的一局几百,多的上千到万。“这巴掌大的丫地,有钱人还是多,空虚了吃喝嫖赌抽。”老邹说。
穷人谁去拿万儿八千去酒店赌呢,再说穷人都去拿时间和命去换钱去了。我从不钻老邹那圈子那些场合,老邹也不敢喊我,我连七条和九条都分不清呐,她知道我不好那口。有时她赢了一笔钱,高兴不得了,买一堆的面膜化妆品。可惜她的脸没福享受,化妆品一用脸彻底的二小姐的妈痘脸,旧妈痘没消新妈痘赶上,妈痘叠罗汉,要不是脸轮廓有几分姿色,真是不容直视。她便提了统统给我,我不敢用,她看着命令我用,哎,别说我这张老脸皮抗痘,用了没事,还怪舒服的,那一张面膜贴60块呀!买一袋大米,我和儿子俩月也吃不完呀。
老邹说,你妈咋还没闭眼呀,都N多次不行了,咋还能扛。我说我哪知道,几次都快不行了,我弟都回几次,没事。
哎,就等你妈闭眼,咱俩搭伴去广州。
我说,别,家门口望南,我是不打算去了,要去还是去北京或江南。
我只是打马虎眼,我怎么可能和她一起呢?我这脑袋瓜子不好使,再说我没她那狠心,给女儿放家里留守。其实我也是迷茫的,老妈走了,我也不能老这样沉浸在文字里,还是要找工挣我的养老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