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之四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面临退休了就会自觉不自觉地回望自己所走过的路。追思往事,奶奶让我难以忘怀,她陪伴照料我度过了孩童和少年时代,奶奶的特殊身份,我对奶奶的怀念和感恩,促使我有强烈的愿望要将其记录下来,表达出来。此文大概于两年前开始动笔,工作有闲,有心情就会在办公室写上一点,中间曾经搁置过一段时间,部分内容参考了本人1978年3月22日的日记,现在终于成文。由于时间太久,记忆难免不全不准,个人的视角也难免狭窄,希望亲们能进一步补充和完善。

谨以此文告慰奶奶。

本文五千五百多字,从分六天连载。

奶奶与笔者,摄于60年代初,南雄


奶奶大字不识一个。当年我曾多次向她说过,奶奶我教你识字吧,奶奶常常这样回答:“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学那个干啥。”奶奶虽然没文化,但在奶奶的身上凝聚了中华民族妇女的许多传统美德。奶奶和蔼可亲心地善良,在我们的记忆中她从没有对我们诃斥过打骂过,也从未见她与左邻右舍有过口角红过脸,而且乐于助人。当时同宿舍有对年轻夫妇,妻子生产后丈夫要上班,整个“月子”里奶奶都会揪空过去照顾,使她始终对奶奶心怀感激,他们家搬走之后逢年过节还会来探望奶奶。奶奶出殡时已经是局长的其丈夫一直扶送灵柩到墓地,并用双手一次一次地往墓穴四角捧洒黄土,以此表达对奶奶的尊敬和痛惜。奶奶的为人受到邻居街坊们的普遍认可,她逝世时来吊唁的人很多。我祖父离世前患病好几年,到了后期终日卧床吃喝拉撒主要都是奶奶侍候,(下班时父亲也会一齐参与照顾),我们从来没听到她有任何抱怨和劳骚。

邻居家后屋。当时后门对出有一个很大院子,是我们孩童时玩耍的地方。


奶奶终身未育,但她把后辈都视作己出。1970年应湖南当老师叔父的多次邀请,是年九月奶奶带上我当时四岁的弟弟在我妈的陪同下到了湖南祁东我叔父家。我妈不久后返回奶奶一直带着我弟呆到冬天当地太冷了她才回到南雄。当时叔父的大女儿刚出世没多久,她到祁东我想也是为了帮助照顾叔父家。当时奶奶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启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开始张罗收拾要带去的东西,生怕水土不服听街坊的建议她还带去了几个鹅卵石用于煲水喝。两年之后大概七二年的夏天她又第二次到了祁东,这时我叔父的儿子也出生了,住了几个月后奶奶返回南雄。七三年叔父一家人来我家过春节,离开时就把当时两岁左右的堂弟留在我家让奶奶照顾。当时奶奶已经年过60了,我们几兄妹都大了不会让她太操劳了,但她又为叔父的孩子操上了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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