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开QQ,弹出一个页面,提示为五年前的今天。
打开一看,五年前的今天,赫章小城下着鹅毛白雪,飘飘洒洒,好看极了,只是有些冷。
那一天,我不记得我怎么在县城,不过我记得王兄是给生前的爷爷塑照留念,而陈垚是预备南下广东,我们就在县城见面了。
我们吃了饭,在雪中漫步说笑,感觉挺有江湖的味道。
下午,他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人在雪中目送他们。
我和陈垚,是初中同学,江湖兄弟,一生朋友。
曾经,我们都是好学生,后来也是一起变成了混混,老师就是这么认为我们的。
再后来,我读了高中,读了大学,而他一直闯荡江湖。我们同一时间走上了不同的路口,但我们在不同的路上彼此携手相扶。
初三那个冬天补完课,其实没补完,我们因为逃课一连逃了几天就不想上后面的了,就提前走了。没错,真是用走的,从威奢乡到兴发乡,中间还得经过二台坡,就是现在的阿西里西大草原,那时候还没开发成旅游区,海拔又高,风吹过来,犹如赤裸躺在冰雪里一般寒冷刺骨,近三十公里的路,真的走虚脱了。
那个路是放牲口的牧民走出来的路,又有积雪,可想而知有多难。我们背了一个十斤左右的书包,换着背,换到他的时候,他说我背了书包就迈不动步伐了,真的有这么糟糕的。
有个地方,我摔了一跤,我滑坐在地上,我没力气把脚收拢站起来,那个十斤的书包我觉得有千斤之重,我真的起不来了,是他拉我才站起来继续前走,因为不得不走,。
那种有钱也买不到吃的,你知道有多绝望吗?又累又饿又困又冷,好不容易支撑到了一个村庄,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家商店,不过也很难受,里面除了干巴巴的几盒饼干之外能吃的几乎没有。那个时候能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把四盒饼干全买了,全吃了。
吃了饼干恢复了些体力,又走了2个小时,加上之前走的5个小时,足足走了7个多小时,从早上的10点走到了下午5点过,终于到了兴发街上,实在饿得过分,只想大饱一餐,就去了店里喊了4个大碗羊肉。没想到一碗都吃不下,饿得过分了。
他没钱,我给了他20坐车,我也没想,他说只要20我就只给了这么多,我身上有好几百的,只是真的没多想。
又是冬天,他深圳回来,太久不见,我逃课一起去他家玩。
叔叔骑摩托车载我们,一路上那真是春夏秋冬全体验了,出发的时候是天晴的,走着就下雨了,越过山脊的时候还有雪。那时,路还没修,坑坑洼洼,要么大石头,要么大水坑,甚至还有没灯光的隧道和悬崖峭壁上的石板路(现在被开发成悬崖公路景点了),下面是河谷深渊,要是下去了,那真是车毁人亡。
我记得那天我们用时4个小时,翻了两次车,才到他家。
真的,我记忆深刻,因为路途遥远又颠簸,又是寒冷又是雨雪,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到家下车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腿麻了,好像不听大脑指挥,抬不起来。是他帮我抬了一下脚,我才下的车。
一进屋,阿姨生起大火,才逐渐的恢复正常。不过我真是自找没趣,觉得什么都想和好朋友说,跑到外面的雪地里与聂静接听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真佩服我自己。
第二天晚饭,买了啤酒,比谁能喝,大碗满上,一次两瓶,不许抬头一口喝完了,两个人半小时内整了两箱,那天,有点急了,我明显感到了头昏眼花,手脚慢了半拍,还和阿姨,妹妹们聊了一个晚上。
我走的时候,阿姨还给我一个红包,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最后只能收下,阿姨真的实在盛情。
如今说起这些事儿,恍惚间竟已经十年了。十年了,我们彼此还在,我很庆幸,也很珍惜,我也知道,我们还有好多个十年。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渡尽劫波兄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