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没有了树叶的枝干肆意地伸展,在蓝天的映衬下有几分慵懒。偶尔有麻雀聚在梢头,没来由地一哄而散。一派祥和静谧。
父母的墓碑前,冉冉青烟,碑后是隆圆的土丘。再往有高大的松柏,郁郁葱葱。
很多年以来,在这里我一直觉得不真实。不相信他们真的就长眠在这里,不知道隔着土地他们是否可以感知我的温度。虽然他们的骨灰都是我亲手放进了这块坑穴。虽然每到节令我都来烧钱落纸。
我还是觉得他们就在某个地方,留在老院子或是他们的老家,只是很久没回来了。在那里他们一样关心我的身体,关心注我的生活、我的一切,一如既往……
在梦里见到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比我记忆中还要年轻,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一直沉默,没有任何语言表达。我问他们干啥去了,咋那么久不来?都不语。
妈妈慈祥的面庞在青烟中浮现,没有严厉没有苛责,只是让我多吃饭,加衣保暖。
墓前,有从父亲老家山上带来 的一棵小柏树,20年,才长了手指粗细。像他的女儿小时候,单薄,纤细。很多藤蔓野草曾经想吞了它,可它还是站了起来,长成了一棵树的样子。现在在风里、日光里、雨雪里、风霜里都有了树的样子。有了它,也许能安慰一下父亲没能魂归故里的心。
现在,我在为他们祭奠。烧着折好的纸钱,没有风,烟雾袅袅升腾……曾经, 我也买过鲜花来摆放在墓碑前,内心可还是觉得烧纸钱对他们更实惠些,他们生前都是太过节俭的人,我不想让他们过得太拮据。
回来的路上,打开车上的CD。扑面而来的音乐是“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没有天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家
没有家哪有你,
没有你哪有我
假如你不曾养育我
给我温暖的生活
假如你不曾保护我
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是你抚养我长大
陪我说第一句话
是你给我一个家
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眼泪就涌了上来。
你们为我付出的太多,而又离开我太早。在我没有能力让你们过的更好的条件下,匆匆别去。
在这个温暖的午后,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我把以前的你们的兄弟、老友,邻居都作为我的记忆。不定时和他们相聚,寻找过去的影迹,谈谈你们的趣闻轶事。看到和你们年龄相仿的老人,总想要是你们跟我到现在,可能会过的更舒服一点。
我搬新房子的时候会想,我爸要在会怎么说。
我买新车的时候会想你们要在我可以带你们 哪里去走亲戚。
我生二宝的时候会想妈妈在的话不会让孩子这样或那样。
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看着我。看着我从婴儿到童年,又走向青年,走到中年,就像妈妈说的“其实人没有多少年好日子过,不知不觉就老了”。
在这冬日温暖的阳光里。爸爸妈妈,你们看到现在的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