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已逝,童心未泯。
从小的乖巧听话到成长的过程中,一些躁动不安的情绪在心里滋生暗长。
小时候就像一个会动的木偶人,大人说的话都会乖乖的去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里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不安与躁动的情绪。大人的话一定要听吗?难道他们就没有说错的时候吗?
少年的叛逆携带着些许的胆怯和跃跃欲试的冲动。
我的家乡依山傍水,两条京广铁路线从村子后面穿梭而过,途经两座大桥,铁桥下几米深处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小桥,流水,人家,黛瓦青墙。这座铁桥也是我们过河的必经之路。
每年四月初八,家家户户都会煮鸡蛋,鸭蛋,然后在蛋的外面涂成红红的颜料(无毒的),有时用红纸涂,再装进一个用绳子简单编织的兜兜里给小朋友吃,小朋友们就可以参加磕红蛋的游戏了,比谁的蛋硬,不容易破。又逢四月初八,我兜着鸡蛋兴高采烈地走在上学的路上,只是还没有到学校,就遇到了村里的同学,便被他们拦下要磕鸡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衣服扣子下挂着鸡蛋就被他们磕碰破了,算了,迟早都是要破的,刚脆吃了吧,于是我剥了蛋壳,先用手把蛋白剥下吃了,剩下圆圆的蛋黄, 我捏在手指中间,瞧了又瞧,谁来帮我吃蛋黄呢?
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小朋友吃了蛋黄不能过桥。于是每次吃鸡蛋我都不吃蛋黄,只把蛋白吃了,留着蛋黄给爸爸吃。每次都表现的对那蛋黄那么不屑。吃了蛋黄就真的不能过桥了吗?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得亲自试试,于是我吃了蛋黄,一下就吞下去了。感觉有些噎人。
到了周末,我得去扯猪草了,意味着我今天得和小伙伴们过桥了,我想起了前两天我吃了蛋黄。
桥,我过的去吗?我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说出来。提着篮子我和伙伴们走上了桥,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吃蛋黄的勇气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我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就在这时火车的鸣笛呼啸而来,伙伴们快速冲到了桥的尽头,躲了起来,我却还在桥的中间位置,脚好像被钉住了,走不动的感觉,火车越来越近,一霎那,就到了桥上,我呆呆的蹲着,火车震动导致桥不停的晃荡,风也大,我的心砰砰砰地跳过不停,我会不会掉下去呢?我紧紧的捂住耳朵,心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着结果,脚随着桥的起伏跌宕颤抖,火车终于过去了,我揪着的心渐渐平静了一些,我慢慢的站起来,听到了那边小伙伴们在呼唤我,像个老头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桥的终点。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了。我没有掉下去,吃了蛋黄也能过桥。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大人是怕小孩吃蛋黄会噎着了,故意用来唬小孩子的。
少年的叛逆携带着胆怯,在心里萌生。
有一次家里的电视机坏了,星期天的下午我写完作业,妈妈叫我和她抬着电视机去镇上修,从我家到镇上有三里路的距离。我极不情愿,却又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
妈妈把电视机装进箩筐里,然后拿起扁担穿过箩筐的绳子,这么丑,别人家都用彩色电视机了,我家还是黑白的,坏了还得去修,这要是走到路上被同学或者熟人碰见了,多丑呀!!不去,又会挨打。又不敢反抗,憋在心里,又气。
抬起电视机走在路上,路旁是清澈的小河,沿着小河向小镇走去,并不宽敞的路面我和妈妈只能一前一后,我心里极其不平衡,妈妈总是叫我做事,不要妹妹做,我有种想发泄的心理,于是一下子走好快,妈妈在后面只能跟着我的脚步,跑上前,看到她跑了,我就又慢慢的走,总而言之是为难她,让她跟不上我的脚步,妈妈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感觉到妈妈跟不上的脚步,心里暗暗偷着乐,心想 ,谁叫你让我来,妈妈好像也没有看出我是故意的。到镇上时,妈妈出了一身汗。电视机修好回家天已经黑了。
我想起好气又忍不住暗自偷笑,其实也觉得自己够坏的。这样来捉弄妈妈。少年的叛逆却又带着些许的桀骜在骨子里油然而生。想起雪小禅的文字“成长的过程是一个破茧成蝶的过程,年少的轻狂,白日放歌,纵意,随着尝遍世间毒草而克制、温润、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