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级 传媒学院 潮声文学社 赵金铭)
突如其来的疾病让爷爷这个小老头一下子失去了活力,明明之前还骑着摩托车四处乱跑,走街串巷的打招呼,再叫上几个老朋友漫山遍野的抓野鸡。时常会看到他抓着野鸡那两条腿,见人就炫耀,最后晃晃悠悠的拿到我家来,让我妈宰了给我吃。
爷爷其实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第一位爷爷故去后,爸爸叔叔觉得奶奶一个人撑不住,于是张罗着找到了失去老伴的爷爷。两个老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觉得不错,双方子女也就融洽的接洽到了一起。
我和爷爷其实并不亲,平常也不说几句话,我妈倒是真的把他当父亲来孝敬,亲自给他洗脚,做饭。但凡老爷子过来,总能给伺候的周到,但我其实对他没有很喜欢。我也觉不到他对我有多喜欢,于是关系依旧很平淡,他平常叫我好好学习之类的我也会听,不过也没往心里去。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像刚刚的叮嘱就是一种义务。
事情的转变还得从他开始不停的犯恶心,吃不下饭开始。他女儿,也就是我“姑姑”不放心,带他去检查身体,出来的结果差点崩了一家人的心理防线。
肝癌晚期。
当时我在上大学,还不知道消息,等暑假放假一回来,就被带去了医院。
原本精神的小老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身上原本结实的肌肉开始松散,听说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人扶着才能下床走动。
我愣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心里的酸涩止不住的往外溢。门外姑姑悄悄地摸着眼泪,奶奶在床边给爷爷温药。一层又一层的灰色笼罩在这里,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人清楚的意识到,死亡究竟有多可怕。
同一个病房的病人要出院了,家人来帮忙收拾东西,爷爷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跟人家聊了起来,最后用一句“出院好啊。”结束了对话,我仿佛能看见他浑浊双眼里的羡慕,那是对生命的渴望。
化疗做了几个疗程,医生已经不建议再做了,老爷子躺在床上皱着眉,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但我由衷的希望,他可以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折磨消耗了这个老人对世界的热情,最后一程,我希望他可以安然度过。
爷爷,我发自内心的再叫您一次,希望你可以带着我的祝福,去往下一个美好的世界。那里不会有疼痛,不会有阴暗,有的只是春暖花开,岁月安然,三冬暖,春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