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陪外婆住院,对床的是一对聋哑夫妻,丈夫生病,妻子陪护,两人大概都五六十岁。他们处在无声的世界,却不得不与有声的世界沟通,他们用手笔画,打手语,护士以及其他人却不怎么明白,幸亏他们识字,笔尖慢慢表达他们的想法。夫妻俩是相处得那样和谐与自然,有时候很想跟他们聊聊,僵硬的肢体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有一次短暂的不能再短的沟通,晚饭后我和那个妻子临近坐着,她对着指了指自己的牙,我以为她是想说我的牙粘了菜叶,我跟她比了比刷牙的姿势,她却再次用两个手指按了按她的牙,我恍然大悟似的张开嘴让她看了我的牙,她才明白地才点点头。
我正在矫正牙齿,有铁丝捆绑。
短暂“沟通”中,我下意识说的话发出的声音让我觉得是对他们冒犯,令我羞愧,但有感谢父母赐予我的健全安康。
之后,我们“有默契”似的再也没有“交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