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铭记时光之十八
每次回老家,坐客车到离我们家最近的一站下车,还要经过四个村才到我们村,走路的话得一个小时到,当然也可开车,只是路窄得两辆车相会时再容不下一个路人,这种挑战让驾龄不到两年的我望而却步,而且早在五六年前我就听说,我们村一杀猪的开面包车拉着猪肉去赶集的时候就是因为会车不慎掉到河里去的,好在有热心人救助,人没事儿。这种路况也是持续了几十年,稍有改观的是铺路后比以前更平坦也好走了,只是没法加宽是娘胎儿的病,路依旧是窄。
村子只有不到200户人家,即便是这样还能分出新房区和老房区,我们家是爸妈结婚时用砖瓦盖的房子,算来也三十多年了,属于新房区,老房区就是爷爷奶奶所住的那条胡同,两边的房子大抵都是用石头盖的。听爷爷说,他们的房子是老爷爷留下来的,奶奶嫁过来的时候才19岁,也就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那年,局部抗战的爆发,让原本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境况更陷困境,所以他们结婚后就没有分家,爷爷有个亲哥哥,是个抗战英雄,还没娶妻生子就在战争中牺牲了,当时大队为了抚恤烈士家属,每年给老奶奶家300斤玉米。在挣工分的年代,这300斤的玉米的确起了不少作用,很多老百姓在年底分得粮食后不够吃,只能卖掉晒好的上等地瓜干再去买更多的次级地瓜干来充饥。
我爸在男孩儿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他上高中时一家九口人仍然靠挣工分分得的粮食和一条人命换来的的粮食艰辛度日。
爷爷会做木匠活儿,房子翻新他都亲自规划,和匠工一起和水泥、换门窗。家里的橱柜也是从外面买来料自己做。
奶奶不仅手巧还会做生意,无论是织的布还是用鸡蛋孵出的小鸡,或是地里零散种的瓜果,她都能拿到集上去卖,换回钱补贴家用。
那时候即使再苦人们都不会对生活逃避和推脱,更少有离婚的现象,或许是因为那时思想观念传统,也可能感情就是那样珍贵,我想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陪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每家每户大都一个样儿,去哪儿都是受苦,在吃了这顿就要考虑下顿吃什么的情况下恐怕也没心思去折腾。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条件一天一天的变好,爷爷依旧种地、做工,奶奶依旧做饭、养鸭,朴实的岁月犹如奶奶家里的老钟,每走一秒都沉稳踏实,敲响的不仅是生活的来之不易,更是一家人的相濡以沫。
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我无法言喻,“爱情”一词在他们厚重的生活中显得有些轻薄,虽有琐事的叮叮当当,有因各有主张而常商讨不和的拌嘴,然而他们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儿,还是该干嘛干嘛。奶奶继续絮叨着,爷爷反驳着,或许这正是他们习惯彼此,用以表达情感最好的交流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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