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半夜被尿憋醒。
匆忙中他不忘记穿上拖鞋,却在冲出寝室后找不到卫生间的门,最后背着那门尿裤子了。
起先,我气不打一处来,后来就觉得好笑,只好洗洗再睡。
睡梦中,我和儿子来到好同学王强家。不一会儿,发现自己睡醒了,同学老家只有俩铺,8个人睡,其中一个哥们盖了3床被子,却睡在湿土地上(尿床了?),上面还有小草正在发芽。旁边就是我儿子,把被子蹬得乱成一团。
不行,这样不好,我和儿子还是回我老家睡吧,否则大家都睡不好。同学王强想要挽留,后来也说这样一句话:“也好,我和你们一起去,这样我们每一张床可以睡3个,刚刚好”。我也算了一下,觉得主意不错,这样睡刚刚好(8除以3等于3?呵呵)。
镜头一下来到了我老家,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站在漆黑的屋子里,左手举着一盏煤油灯,在一个重要的位置寻找电源开关。
不知怎么的,我意识到我是从北边的一扇门进来的。我记得那是窗户啊,怎么变成门了?
我不由得180度转身一看,确定没有鬼影子后,突然想起电源开关在西墙的木柱子上。
灯闪了两下,屋子里每一间屋子里的灯丝都红了,亮了,我心里一再确定着,这任务算完成了(虽然屋子里还是一样的黑)。
当走进厨房门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拉了拉开关绳,却打开了月光。发现大门开着,月光透了进来。
“我应该是从这儿进屋子来的”,我暗暗推敲着,又是一丝丝恐惧的想法袭上心头(几岁孩子的恐惧心理),但我快步上前关上了那扇门。
为了确保能安心睡好觉,我把门反锁了。
之后又一想:“这黑灯瞎火的,万一门没有合上怎么办?”
于是,我又拉了拉门,门开了。
我心头虽然惊慌,却暗自庆幸。
不过,当我拉开门的时候,以为会看到鬼影子的我,却借着夏日月光,发现河对岸有3个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个背着熟睡的孩子。
他们没有打着火把,在月光下慢腾腾地往回家的路上移动,在田间小路上穿梭上行,两边的稻田还没有出稻穗,长得密密的,不时随风飘动着。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哦,原来我也小,只比他大不了几岁。
我心里渐渐清楚了:我爸爸去接我妈妈了,走前说好的,要我照看家门,她们一会儿就回来。
我伸出左手,看了看我的夜光表,差16分到12点,我还仔细看了看那分针,的确在数字9的下方。(这表分明是我初中时候才买的,毕业之后在公共澡堂丢的。)
我第二次关上了门,转身时,听得一前一后两声咳嗽。
我解释不清这咳嗽哪儿来,也没有感受到恐惧。不过我不想去分析,因为根据“经验”,一旦我分析出来,我就会回到现实,梦就会醒的。
我记得我能让思维回荡在哪一刹拉之前:河对岸那疲惫回家的脚步,那安详的孩子,我那心仪的夜光表......
经不起时间车轮的碾压,我终于还是回到了现实中:
我和大儿子睡在上下床的上铺,小儿子和他妈妈睡在下铺,两个儿子咳嗽声正好一前一后,一远一近。
我开始回忆那个奇特的梦,我好像再次回到那个梦里。
虽然几年前我“回去”过,但是这感觉太棒了,我希望每天晚上都回去,我努力记住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以免天亮后忘却。
里面有很多值得细细品味的地方:
已经是父亲的我带着儿子和朋友回家睡,却只有自己一人回到家中,而且也回到了童年。不过,时间都是晚上。回家前是冬天,冷;回家后是夏天,凉。
童年时代一个人在家的心理历程,历历在目,身临其境,如同时空穿越,却戴着初中时代的手表,还是那熟悉而久违的手表,我最给予过感情的夜光手表,而且白天还能反射阳光,发出七彩的光线。
回家之后在借着夜光看到的所有家庭内景外景,和童年时候的一模一样(只有北面那扇窗变成了门),很多我想不起来的细处,在梦里却是那么清晰:后来砌成的隔墙没有,我感觉屋子很大(几岁时个头小,几乎一切都是仰视),一切摆设都是30年前的;那条田间小路早就没有了,如今却在梦里回来了,是那么的亲切,让我想起儿时的我们,在那儿还捉过小蝌蚪,用蜻蜓喂食小蚂蚁呢。
哇,我太想回到童年了,此刻,我对比了一下,要是我现在年薪上百万,我还是很想回到那个时代:
过着田园般的生活,吃着完全放心的一日三餐,呼吸着清新得不能再清新的空气,喝着加了纯天然白糖的龙洞水,偶尔抓几只螃蟹,捡几个艺术品一样的贝壳,享受着神秘的月光,听着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故事,仰望着星空,懵懵懂懂的想着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