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看到东边天空的云霞。火红火红的,一片片,一道道,把校园的教学楼和远处的山都染成了桔红色。
北方的天空,常常会看到这样的云霞,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傍晚。不论是何时,看到它,我的心总是会生出莫名的欢喜和惆怅。
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意思是说看到早晨有霞光,这一天天气必变,不是刮风就会下雨,是不可以计划远行的。如若是在傍晚看到霞光,就意味着明天必定是个好天气,决定远行的人们可以收行李出发了,如果需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干活,那也是没有问题,老天会用愉快的心情帮助你完成那些活计的。
上中学的时候学习萧红的《火烧云》,老师要求全文背诵,那时候记忆力很好,一篇文章不大一会就背了下来。时隔这么多年,所背的东西大多都还给文章的作者了,但却一直记得那一段:
晚饭后,火烧云上来了。霞光照得小孩子的脸红红的,大白狗变成红的了,红公鸡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儿在墙根站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头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他刚想说:“你们也变了……”旁边走来个乘凉的人,对他说:“您老人家必要高寿,您老是金胡子了”。
之所以能记住这段话,是因为它带给自己一种温馨,一种满满的生活的味道,一种鲜活的农村生活的场景。这对我这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子来说是很是重要且难以忘记的。
很是怀念那些小时候的时光。草垛。大公鸡——为了制造鸡毛毽子,我们姐妹几个常常追着妈妈养的大公鸡满院子乱飞,直到追着公鸡没了力气上飞下跳,然后被我们逮到,拔了它的毛——麻雀,还有小羊,会下蛋的母鸡,由母鸡带领的一窝小鸡,下雪天扫一块空地,撒一把粮食,支起的筛子……那种简单而又容易获得的乐趣,现在的孩子们是无法体会得到的。
我出生长大的地方,去年被征用,村民们都搬出自己守了几辈子也建设了几辈子的农家小院,住进了县城里的楼房里。童年的记忆被彻底粉碎,儿时的欢乐只能留存在记忆里面了。观看火烧云时的快乐心情也只能在自家的阳台上了。
校园里依然静悄悄的,披上金光的操场里不见一个人影,教学楼上的大钟敲响整点的钟声:铛,铛,铛,铛,铛,铛,铛。不紧不慢的七下,声音传的很远很远。给学生们上网课的老师们应该在教学楼里开始讲课了吧,我这样想着。
我独依窗边,看朝霞映红天边,给教学校披上金色,看太阳从东方高高升起,看耀眼的光芒撕碎了火烧云,将其变成朵朵白云,看天空由蔚蓝变成灰白,看太阳躲在云层里,大地变成灰蒙蒙,土楚楚,沙尘暴要来的样子……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老人们的经验真的如此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