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还只是一个行走在阳间的阴曹司,而且是一个无任无职的阴曹司,只会让游魂野鬼忌惮三分而已,离鬼王还远着呢!黑白双瞳应该是他临场演变出来的,虽然秉性聪慧,但道行太浅!”
“老师,牧原也有二十来岁了,既然他天生异禀,为什么道行却这么浅呢,看情况,那个龙灵儿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远在他之上!”
“这是那老家伙故意压制的结果!”蔡合长叹一声,“唉,还是他智高一筹啊,居然费尽心机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像牧原这样的人,有三劫四难,悟道越早,死得越快!难为那老家伙了,居然想出一个大器晚成的对策出来,先压魂,后炼魂,再聚魂,如此一来,只要闯过了十八岁,自然就在运数之外了,未来还用得着担心道行吗?”
敦若朴点点头,虽然没能彻底明白老师的话,不过也触摸到了那道门槛。
“若朴,如果牧原以后上门,尽量满足他就行了!还有那个龙灵儿,一样对待,好一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估计牧原还不知道她的底细呢!”
“是,师父!”敦若朴答道,迟疑一下,又说:“听说静河师兄回陪都了!”
“还是在折腾那些事儿?”
“是,看情况好像是比以前更紧了,很多地方都有了动静!”
“哼,他是自大张狂得过了头了,天命是那么容易改的!不管了,由着他去折腾吧,一切自有定数!断罚宿主都已经现身了,看来那场担心已久的风波不远了啊!”
从旷若谷出来,又和蒋氏姐妹约好了时间,牧原三人就离开了六道弯旧货市场。
“夏雪,你去哪儿?”牧原问,语带送客之意。
“你去哪我就去哪!”夏雪又恢复了大小姐那股子清冷的性子,“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了,难道还想甩下我吗?今天晚上我跟定你了!”
“晚上可能会见到很多超出你想象的东西,你确定要去吗?”
“去!”夏雪一咬银牙,“你都敢去,我怕什么!”
牧原无奈地一笑,只怪自己今天有点大意了。
回到陪南区,牧原在水果店里买了点水果,然后直奔刘应渠的家。这段时间有点忙,牧原没去政法大学旁听,昨天听王瑜晗提起刘应渠老爷子请了病假,作为学生,牧原必须要上门探望一下。
在门口按了下门铃,出来开门的正是刘应渠。
“老爷子,您身体没事儿吧!”牧原观察了一下,发现刘应渠的面色很健康,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样子。
“没事儿,就是小感冒,闹了嗓子,所以才请了假!”刘应渠笑着说,“休息了两天,已经好了!不过我还想着,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把老子头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应该不会登门了!”
“对不起,昨天才听瑜晗师姐提起!不过的确来晚了,您老别见怪!”
“都进来吧!灵儿来也来了啊,呦,还有小雪,你可是稀客!”
坐了一会儿,询问了一番病情,牧原也就放心了。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个东西!”刘应渠进了书房,拿回来一个红色的大纸包,“这是胜文给你的,在我这里放了有段日子了!本来想上课的时候给你的,结果你小子连着翘了两周的课了!”
牧原扫了一眼,就知道面装的什么,不过还是打开了,整整齐齐地码着五叠人民币。
“原本他拿来了十万,我觉得年轻人钱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就自作主张,只留了一半!”
“老师,这也多了点儿!我就转了一圈,没出什么力,您老帮我退回去吧!”
刘应渠察言观色,满意地点点头,说:“收着吧,你的确没费多大劲儿,却帮了他一个大忙!那栋楼可是出大名了,租金上涨了不少,顶层都被研究所包下来了!”
“刘老,什么大楼啊?”夏雪好奇地问,“难道是陪中区满月效应的那个大楼?那不是你老解决的吗?”
“那是牧原这小子懒,不想出风头!”刘应渠笑着说,“我当时也去了不假,不过是去看热闹的,事后还冒领了一个大功,给别人当了一回挡箭牌!”
“咯咯咯!”龙灵儿笑了起来,刘应渠这话说得太风趣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牧原,你什么时候有空?胜文那边有个事情要你再跑一趟!为了补偿,这次我还要作陪!”
“什么事?”
“说起来也是造孽!”刘应渠叹了口气,“胜文的老婆是区县的,结婚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小包工头呢,这事发生在他小舅子的老婆身上!”
这件事发生在双河,陪都的一个区县,从地名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双江交汇的地方。陪都多江多水,支流数不胜数,双河就是其中之一。多水的地方就会多灾,每年盛夏或者雨水泛滥的时候,江河里淹死的人不计其数,除了天灾人祸,还有不少轻生者。
所以,当地催发了一种新的行业,捞尸。
吴胜文的小舅子就是个傻大胆,三年前和一群当地人合伙干起了这个营生,他们弄了几艘船,专门出没于事故多发地,受雇于遇难家属,帮人家打捞尸体或者遗物。中国素有叶落归根的传统,讲究生有地、死有处,为了寻回亲人的遗体,遇害家属往往会出重金。
“这也算是一件积阴德的行当,虽然不是很体面,不过胜文两口子也没有过多阻拦!大概在两个月前,就是盛夏那会儿,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死在了河里,据说是因为婚姻问题选择了轻生。事发以后,家属就给出酬金寻找遗体,折腾了三四天,反复加了三次价,酬金从五千涨到了三万。吴胜文的小舅子和他老婆找了几次,终于把尸体给捞了上来!”
“然后呢?”夏雪问,其实她有点害怕,想以此来缓解一下情绪,尸体在水里泡了几天,那情景想想都恶心。
“交还尸体的时候,他老婆的小腿被划了一下,当时流了很多血,还专门跟遇难家属要了点赔偿金!原本这也不是什么事,可过了几天就不对劲了,伤口肿胀溃烂,去了很多家医院也没查出毛病,既不是中毒也不是感染,医治了几个月,不但病情没好转,反而是越来越重,如今已经无法下床了!”
“胜文大哥是怀疑有虚病作祟吗?”牧原问。
“嗯!他也不确定,就想让你过去看看!”刘应渠点点头,“这场病拖累得可是不轻,吴胜文往里面搭了不少钱,最要命的是她怀了身孕了,肚子越来越大,怕孩子有个闪失!”
“我答应了!不过要等几天,现在脱不开身,要等小龙虾参加完这一轮比赛才行!”
“你先忙着,我给胜文说一声,让他先准备着!”
“师姐最近好吗?”
“她最近有点忙,好像是在办一个盗窃案子!夏雪的父亲调任后,那边的工作比较忙,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我听小孟说,你和曾家的那位有些不对付?需要我出面,让你们坐下来谈谈吗?”
“不用了!”牧原摇摇头,“我们之间的事,恐怕不是仅仅靠谈谈就能解决的!”
“行吧,我知道你脖子硬,由着你去折腾吧!”刘应渠有些无奈,“不过要是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别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放心吧,老师!”牧原感激地说,“我会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