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异样,却又说不出的诡异,她有了几秒的混沌,以为是刚睡醒的后遗症。赤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晨曦里车来人往,一切似乎还是如常。窗边的白杨翠绿得发光,刺眼而生机勃勃,雀鸟依旧在那跳跃着,鸣叫着,让人有了一时的恍惚。望了眼桌上的闹钟,7:26,走向卫生间,想着今天要做的事,上班,约会,聚会,化完妆,换完衣服,在镜子前不断确认,终是走向玄关。打开鞋柜,换上高跟鞋,打开包放进钥匙,转动门把,可是,门把一动不动,毫无反应,门打不开。脚步匆匆地重回客厅,拿出手机,刚想拨号,信号全无,拿起家里的电话,放在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一时之间,慌张起来,手足无措,放下手上的东西,她竟也茫然起来,就这样在客厅里来回地踱步,恍惚间竟如笼中鸟般,挣扎却又无可奈何。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冲到电脑前,打开电源,屏幕一亮,她便有些迫不及待,不停地移动着鼠标,不一会儿,完全打开,她一下子打开浏览器搜索起来。可是,页面一下子便显示网络无法连接,这下,她彻底没了办法,像是一下子失去所有的生气,瘫坐在地上。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是否是在做梦,怎么这么不真实,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这么真实,窗外的吵闹声那样真实,真实到苍白,无法逃离这个屋子,无法联系外界,同时又那样寡淡无力。
夕阳照进屋内,暖暖的夕阳余晖落在她的脸上,可她却像迟暮的耄耋老人,了无生气,隐约间好像被一簇簇藤蔓植物生长缠绕其间。一时之间,阳光这样刺眼又如此寒凉,时光如此无情,像是被强制拆迁的建筑,就这样成为了一览无余的废墟,连尘土都已沉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她猛地好像醒过来,周身的绿植瞬间不见踪影,仿佛重未存在过,揉了揉眼睛,这一天的时间里,她陷进梦里,陷进交缠的思绪里,一片混沌,似在母亲的肚子里,好奇又无知,随着这一天中最后的阳光照进心里,她如梦初醒,环顾四周,笑了起来,笑意弥漫了整间屋子,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下子从这钢铁森林里解脱了,不在人际关系的泥沼里挣扎,放下了负累重重的工作担子。她卸下妆容,洗了个热水澡,仿佛从里到外都新的,走进家里那间尘封已久的房间门前,转动门把,生命像是被重新注入活力,拉开许久未打开的窗帘,窗外已是漫天星辰。坐上飘窗,拿起书架上一本很久之前没看完的书,打开之前书签插入的那一页,看着错落的标记,想起了当时翻开这一页,这个段落,这个句子时愉悦又矛盾的心情,弥久日新。夜深了,窗外的世界依旧那样繁忙,灯火通明,她看着看着,渐渐地沉入梦乡,一夜香甜。
晨光微熹,每日的生物钟让她从黑暗中醒来,一时无法适应光亮,她有了几秒的恍惚,但是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了往日繁琐的世事,没有了萦绕心情的不明情绪,恍若脱胎换骨。她清醒过来,走下床,走向窗边,看着楼下热闹的早市,听着树上的鸟叫蝉鸣竟是如此悦耳,她一路走向客厅,直接向着门口而去。“咔嚓”,她转动门把,踏出这扇门,却像是坠入深渊,一番惊心动魄之后,睁开了眼,她依旧在她那张铺着白色亚麻的单人床上,像是醒来,又像是重如睡梦中,她依旧赤脚走到窗边,在小公寓的楼下车辆穿行,人们说笑买卖,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只是在一场梦中醒来,她伸手摸着窗户上玻璃,坚硬温暖,跟梦里一样,阳台上的向日葵向着阳光的方向笑着,昨日洗的被单在微风吹动下摇晃着,时光如初,她环顾着这满室的明暖,重新走向床边,钻进被窝,陷进枕中,嘴边的笑意不止,重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