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京都热闹非凡,灯火通明,长街上人潮涌动,一袭红衣女子提着两个花灯在人群中艰难通过,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离出来,一青衣男子摇着折扇,风度翩翩,一看便是出身名门。
“阿梅,你这是做什么?”
“顾长风,你怎么也来了?”红衣女子惊喜道。
“自然是与你一样,为同一事而来,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青衣男子一脸惋惜道。
名唤阿梅的女子不屑地嗤了声,“你顾公子会缺这点买灯钱?”
“自然不缺。”名唤顾长风的青衣男子淡淡道,“只是跟你送同样的东西给她 ,我怕她以为我跟你一个品味。”
“懒得理你,我找她去。”
语罢,阿梅便走了。
顾长风望了人潮涌动的人群,叹息一声便一头扎进人堆里了。
不一会儿,阿梅便出现在宰相府门前。
“素素,今儿不是元宵吗,你怎么没跟你那阿梅一块出去?”
一个威仪堂堂的宰相询问坐在对面的女儿,那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面目。即便是回答老者的问题,那头也没抬起多高。
旁边美艳的妇人娇声道:“老爷,你也不想想,素素这身子骨哪经得起出外面折腾,所以卫姑娘应该是在外面玩够了,再回来告诉素素吧。”
闻言,名唤素素的女子头垂得更低了。
宰相大人瞪了妇人一眼,想要安抚一下自己女儿,这时下人带着卫姑娘卫梅进来了,阿梅向宰相大人行礼,宰相大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客套道:“很久没见过你来相府了。”
“这些日子有些事情,便没来。今儿元宵,我看长街上的花灯极其好看,便买来送给素素。”
素素这才抬起头,在烛光的照映下,素素容色倾城,扶风弱柳之姿堪比西子,素素缓缓走到花灯处,浅笑道:“谢谢阿梅。”
“老爷,我们这些长辈在,小辈玩得也不自在,我们先走一步吧。”说着,妇人便起身来,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宰相大人点点头,便一同走了。
待宰相大人和妇人走远后,素素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阿梅打趣道:
“你就这么不待见这两人?”
“你知道我很怕我爹的,赵姨娘又是个不省油的灯。”素素一脸苦恼。
“你家姨娘又欺负你了?”
阿梅语气不善,素素连忙道:“没有没有,就是拿了我一些药材,不碍事的,你可别像以前那样把人打一顿。”
“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我爹是宰相,你爹是将军,他们同朝为官,别弄得那么尴尬。”素素道。
阿梅受教地点点头,“看在你的份上,咱们这次就放过她。”
转过头来教训素素,“你呀,就是太好欺负了,一个姨娘就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素素尴尬笑笑。
“我都来这么久了,顾长风还没来呀?”阿梅四处望了望。
“长风哥哥也去了长街?”素素困惑道,“他明明说今年的元宵不在京城过,要回临阳的。”
阿梅顿悟,有种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素素眼尖地看出阿梅神情不自然。
阿梅无奈,便将自己所见告诉了素素,素素扑哧一笑,声若银铃,清脆悦耳,打趣了阿梅坏了顾长风的事,又郁郁道:
“若是我身子好些,便能与你们一同逛长街,看尽繁华。”
阿梅连忙宽慰素素,将丫头手里的花灯递给素素,阿梅笑道:
“虽然不能同游长街,那你可愿与我同游相府。”
素素嫣然一笑,道:“你若不嫌闷,我自当奉陪。”
“那走吧。”
“素素,再过两年,我们就及笈了。”阿梅无奈道,“真希望这个日子永远都不会来。”
素素偏过头来,俏皮道:“为什么呀?舍不得我吗?”
阿梅笑笑地望了素素一眼,道:“是啊!我为什么舍不下你这爱哭的包子呀?”
“阿梅!”素素娇嗔道,“我一点都不爱哭!”
两人就这么嬉笑玩闹着,却丝毫不觉身后多了个人,那人骤然出现,吓得素素花容失色,阿梅白了他一眼,道:
“顾长风,你能别吓素素吗?要是吓出个好歹你担当得起吗?”
顾长风朝阿梅冷哼一声:“无趣!”
又一脸柔色对素素言:“素素,别听她胡说,你猜我从长街给你带了什么。”
素素手抚胸口平息惊吓,闻言不解地摇摇头。
“长街上现在只有灯,你买的肯定也是灯。”
“是灯不错,却不是你那些俗气的花灯。”顾长风言语中浓浓的嫌弃惹恼了阿梅,眼见这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素素连忙出来调和。
“你们能别这样嘛,每次都看你们两个斗嘴,我都看腻了。”
“是他/她先挑起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素素无言以对。
顾长风不忍看素素苦恼,率先服软,“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素素,我可是买了孔明灯来。”
“孔明灯?!”
说着,顾长风叫人拿来孔明灯,然而却一堆材料。
阿梅见之嫌弃,道:“顾长风,怎么不舍得买一顶做好了的孔明灯?”
“自己动手的才有趣嘛!”顾长风笑道。
“我觉得长风哥哥说得对。”素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阿梅自然顺着素素的意思,三人便动手搭孔明灯。
然而这孔明灯看着容易,搭起来却是不知从何下手,三人折腾一番也没做出个样子,唯有叫下人来帮忙,这样才勉强搭好了孔明灯。
三人颇有成就感地望着孔明灯,顾长风唤人拿来笔墨,要在孔明灯上题字,素素提议写下各自的心愿,阿梅附议,便各占一角在孔明灯上书写愿望,再一同将孔明灯放向天空。
三人静静地望着缓缓升空的孔明灯,素素道:“来年,我们也一起放孔明灯吧。”
“这可不行。”顾长风一脸严肃拒绝。
“为什么呀?”素素问。
“不止来年,每年的元宵我们都要一起放孔明灯。”顾长风笑道。
“我赞成。”阿梅附声道。
素素笑而不言,抬头望着远远离去的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