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听四儿说✘✘找她借钱。我问:“他怎么说?”“他说你有钱吗?能借给我几百块钱吗?”“你给他了吗?”“没有,我说我没钱。能给他吗?给了他也是打牌输掉。”“✘✘借钱”这是年关回老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这孩子长的一表人才,任谁怎么也不会跟他现在的囧态联系起来。最初的时候,都想着可能是生意周转不开,不管找到谁,都不会抹了他的面子,多少都会给他点儿。现在的他谈借钱轻松自如,好像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可经不住经常性的这样,大家慢慢的对他都敬而远之。本家的人都说,给也是给他这一次,再给他就等于害了他。听到他这么多负面的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虽说不是至亲,但总归是本家人。就想:当一个人不把颜面当回事儿,不学着回头看自己,不去反思自己的言行,只是自我麻醉的过活,这是很可悲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儿。生活中没了羞涩,就丢失了自我;生活中没了自重,就丢失了尊严。但愿这孩子能早一日醒悟,早一日捡回曾经的自己。
谈起借钱,现在大家都不敢苟同。常言:借钱时如孙子,还钱时变大爷。一来二去,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人们也就少了许多的信任。谁也不想把自己辛苦的血汗钱打了水漂。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是爸爸在北京住院时,妈妈陪护。家里就由我来当家做主。那时我刚刚毕业,在本村代课。放学还要忙家务,趁空赶紧到地里拔草。天天被累的晕头转向,寂静的夜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次眼泪。那会儿正好三儿被师范录取,急等着教学费。家里面没有一分钱,只有打电话求助爸妈。爸在电话里说:“你去西头儿你✘✘哥家去,他那一年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给他送去了一千块钱,你找他给他说说就行了。还有你……”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去要钱时,说明情况,那几家倒是很顺利的,说明情况赶紧给了或者是转借一下给送过来。着实挺感动的。懂感恩的人总能带给人温暖。可就是我爸最先说的我的那个哥,去了三四次总找各种理由把我搪塞走。最后我也急了,丢开我所谓的大家闺秀的面子。我说到:“哥,你在最难的时候,没等你开口,我爸把钱放你面前。一千块钱现在虽不多,但,那时候可是我爸近半年的工资。现在我爸妈没在家,我妹上学急需用钱,甭指望你帮忙了,你能把钱赶紧给我就是最好的了。……”也可能是我的话太难听,也可能是他突然的醒悟。停了几天倒是把钱给送来了。我婶开玩笑着说:“娟,你查查,看看够不够,有没有假钱。趁你嫂在这儿,钱的事儿,得清凉点儿。”我也就真傻乎乎的去查,捏着第三张钱“咦”字还没喊出口,那嫂子一把把我手里的钱打落在地,然后笑骂到:“婆婆那脚,不会少你一张的”说完走了。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暗愿爸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去给妹妹交学费时,还就真的查出一张假币。不用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为这让我抹了一路的眼泪。只叹人心换人心,这换的都是什么啊?从那儿也让自己明白,三观不一致,不懂感恩的人绝不能交。
女人总是爱回忆。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借钱的情景。那是正式分配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工资一个月也就三百多,老公的还得上交国库。我的除了生活参加函授学习,几乎没有剩余。二妹要结婚了,结婚前一天我手里还没有一分钱。村里的街坊不管你工资高低,只看你有无工作。包括嫂子她们也说:“这当姐的,有是铁饭碗儿,怎么着也得多拿点儿!”虽是句玩笑话,却烙在我心里。没钱怎么办?又不好意思找爸妈要。只能借了,打肿脸充胖子也得充了。先找最能说出口的人借,结果无果。不得已我去找同事。因为我们的情况都差不多,谁手里都不会有多余的钱。鸽子上课了,就先去找丽了。“丽,有钱没?二妹结婚得拿礼。”一边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家里虽不富裕,但爸妈从没缺过我的零花钱,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借钱)丽说:“哭什么呢?咱几个凑也得把钱凑够了。我这儿还有二百多,给你二百吧,剩那几十当生活费。还有二十多天呢,不能都给你。”(丽的爱人不是教师,相对工资应时,也比我们高点儿,所以属她最宽容些)丽的话非但没止住我的眼泪,忍不住趴她床上哭了个痛快。摸干眼泪嘿嘿一笑,给丽个拥抱!她让我悄悄度过了这个坎儿,让我温暖许久!
心存感恩,感恩生活,感恩相遇,感恩生命中的每一天,感恩与我相伴同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