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力度可以吗?”“可以,再大力点。”我去用梳子用力地刮着母亲的背,随着我梳子刮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像是烙上去的,像淤血,淤在我的心上。
母亲是个保险销售员,早上六点起,有时晚上一两点回。在这早起晚归的折磨下,身体拼不过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倒下了。
母亲经常头疼,一两天算是走运,一个星期是正常的。
我经常叫她多运动运动,她总是说没有精神,我皱着眉:“就是因为没精神才要动起来,不然就会越没精…”“好!”她打断了我的话,起身穿上了高跟鞋。
她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羽毛球,这也是她唯一肯出汗的运动了。但因为又要工作又要带我们,时间对她来说是多宝贵,怎么可能会把时间放在它身上。
她除了打羽毛球外最喜欢的就是儿女帮她刮痧。
我拿起活络油,往她背上滴了点,我使劲刮梳子刮着肉,那声音像是笔在书上乱画,从左边刮到右边,又从右边刮到左边,″儿子,你的手边法熟练许多了!”她总这么说,儿时还认为是她在表扬我,越刮越起劲,现在知道了,″妈,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想要刮的久点儿。”我笑了笑,像是看穿了一切,“知道还说。”她笑了笑。
我刮着刮着她的头发老是掉下来,反着光,金白相间,我随手把她头发往上撩,轻轻地,但掉了几根,随手把它丢在地上。
红印越来越深,母亲说过这是湿气,湿气越多越红,那我认为,母亲从头到脚就是湿气,除了湿气就是痛,两个怪物形影不离,而我母亲就是它们的往所。
我用力地刮,我想刮掉这红印,刮掉湿气和痛,让母亲好受些,让我好受些。
我一直刮一直刮,不休息一分一秒,直到没有“红印”,我才不″
刮”。终于,母亲叫我停了下来,我让她先躺会儿,我自己再偷偷地捡起地上的一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