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说完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抵在唇角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像个调皮的孩子突然伸出手指,几乎指在他鼻子上道:“你个死读书。你就是死读书。死读书的人早晚要被生活淘汰掉。”
她还在笑。他没有制止她。她的讥笑却好像是真的。他不由地愠怒起来。
“这怎么讲?”
“这不用讲。”她止住笑声,也严肃起来。“事实就那样摆着呢,真正能够调理这个世界的往往就是他们。可是没有人称呼他们为野心家,或者阴谋家。反而人们给以另一种更高尚的名字称呼他们。”
“这就是你的哲学?”
“其实也包括你。”
“我是不会进入你们那个圈子的。”
“你真的这样肯定?”
“我只希望今天这种的偶然以后不再发生。也转告庞经理,往后不要再来……”他想了想措辞,可又坚决地道,“来打扰我。”
“这我可做不到。”她好像更坚决。“我不能指挥我的老板做这个或者不做那个。就像县长不能指挥市长。就像你不能指挥你的金所长一样。”
她挑衅地看着他。他没有说话。“再见”是她说的,她这回没有再向他伸出手来。她走出楼门时他看着她的背影。院子里的风把她的裙角高高掀起,他看见她就像一只蝴蝶般飘向停在院子里的一辆白色轿车前。她没有再回头看他,打开车门,坐进去,轿车绕着花坛弯弯扭扭驶出大门去时,他看见一个身影从大门边闪过去了。那身影那面孔让他一瞬间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三、庞清谈也有另一面
金所长在下最后的决心时,邵伟昆正焦急地被阻塞在大街马路上。他怎么也不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疾而不可收拾。三天后克克要出院,他和妻子来接克克。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路上拥挤的出租车比行人还慢。待他把孩子妻子送回家,再到研究所,已迟到了近三个小时。
李虹秘书过来告诉他,金所长在办公室等你。他起身前去,思索着怎样向金所长解释迟到的原因。
“不用解释了,这不再是重要的了。”金所长一只手握在下巴上,像斟酌着措辞似的。“叫你来是向你通知一件事。”他又停顿了一会儿,而后,直接起来,“模拟思维快车项目让殷煜主管负责,有时间你和他交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