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我只好把手里的几本新书堆在沙发角上——实在是没有地方放了。总觉得自己不算“书痴”,怎么就积累了这么多书呢?虽然书架上大部分书都是这两年才买的,但是我看书的历史可以追溯很久了。
大约我两岁多,我爸妈就给我订阅了我的启蒙读物,现在都还能记得,那是一本长条形的图册,横着翻阅,左上角是类似隶书的组成方块的四个字《看图说话》。记得里面有一个故事是有翅膀的小女孩,拎着篮子收集露水,图上蝴蝶花粉粉的,非常美。这么多年仍然记得,可能那就是内心住了小仙女的源头吧。
还有一个童话,堪称我人生励志经典,每次一到打针,我妈就要提醒我,“小兔子灰灰是怎么说的?”,我就带着哭腔回答“咬紧牙关,握住拳头”,然后悲壮地凑到针管前。后来才知道,肌肉在紧张状态打针更痛……
为了开发我的智力,因为我“不懂科学”,大一点的时候,我爸特意为我订了《少年儿童科学画报》,说实话,里面只有几个专栏我爱看,其他的都不是很感冒,现在想来我不喜欢科学不喜欢理科其实早有表现,我却迟迟没悟出来。
我有三种月刊长期在订,除了《少年科学》,还有《儿童时代》、《儿童故事画报》,其中一个长篇连载毛毛雨的故事,因小学毕业我爸要给我换刊物没能看完,魔方马带着毛毛雨到底有没有回家我牵挂了好多年,直到某一天想起利用高科技,在网上搜出来看完了,才算了结一桩心事。
我和姐姐的情谊和书分不开,一个月三本书无法满足我,我姐姐有一个宝贝箱子,里面藏了不少《少年文艺》,姐姐在外地念高中,我就常常去阁楼偷看她的少年文艺。开始姐姐十分生气我敢乱翻她的“私人财产”,后来大概被我折磨得没了脾气,姐姐叮嘱我,下次订书时,一定要选《少年文艺》!而且要一本本攒好,她放假回家要看。我也很爱看少年文艺,但总觉得我订的,和姐姐当年的版本差别很大,九几年的都特别经典,故事放在现代也毫不过时,后来两千年后的,受众感觉被考虑低龄化了。
张爱玲据说六岁看《红楼梦》,我觉得十分正常,因为我也差不多是那个年龄开始看。我姐姐坐在圈椅里,不耐烦等我,一页页翻过去,我站在她身后,一目十行练习快速阅读。而今,姐姐远在广东,我每年六一都给她两个宝贝寄书过去,听说孩子们很喜欢,我觉得满足而安慰。
前年大病一场,手术后还需要住院放疗,与世隔绝一星期。同窗挚友听闻要来看我,她下班已是晚上八点多,她执意蹬着自行车来医院,深秋晚上风飒飒的,我在门边等她,她给我一个袋子,不能久留,匆匆与她道别。回病房一看,袋子里是几本书和一个深蓝本子,一只蓝色的水笔。她知道我喜欢蓝色,还怕我病中无聊给我带了书来。天天在病房百无聊赖,下载的韩剧美剧都不想看,空虚呱噪得让我心烦,可我翻开了东野圭吾《虚无的十字架》,一页页竟然很快看完了,有本史铁生我实在不敢细看,还有几米,我自己还慢慢在本子上做摘抄……
那是我人生特别的一段的日子,她也是我人生特别的朋友。也孤单苦闷过,还好,有书陪着我,都走出来了。
如今,也继续爱看书,发现单位有两个同事也喜欢看,贾平凹苏童于丹,什么作家都好,有朋友谈论一二,顿觉亲近不少。觉得大家都是在这小小册页间能自在做梦的人,能安静一隅享受书本带来的不一样的快意,我们似乎比别人多赚一些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