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再出什么意外,我叮嘱他要小心。把胖子送走后,我重新回想胖子描述当时的场景。
大概是这样的,他听了谣言后,趁我不在偷偷溜到家里看所谓的妹子,中途发现一名不明人员(胖子说没看清),随后被人弄晕,再被绑到茅房里一闻芳香。后来救世大侠吴邪出场,把胖子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我想那个时候虽然我不在,但是张起灵一定在,说不准知道什么。过一阵子,我去找张起灵问问,他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我认为他这个人不会说谎,更没有理由去绑架胖子,最后,我选择相信他。
我掐了掐我喉咙,总觉得有一口老痰卡在那里很久了,现在恨不得撕开我的脖子去抓一抓。讲真,对于生活上的事,如果没有到一个极限,我尽力不用麻烦的方式来解决。
比如我吃东西卡到牙缝里,我第一时间就是用舌头去挑开,而不是用牙签。除非我舌头真的是无力而为,最后我才自认倒霉的去把牙签找过来。
“王盟!王盟!”我真的受不了了,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门是开着的,一只脚踏进来。
“小哥你不是回去了吗?王盟呢?”我看到是张起灵,本想夸夸王盟放假回来之后有长进啊,可不想进来的是他。
“他不在。”张起灵把一碗白开水端到我的书桌上,“喝点会好受一些。”
我没拒绝,喉头早就冒烟再加上干燥的天气,我迅速端起来就咕噜咕噜的开喝,沙漠里像是下了一场大雨,福泽了即将干涸死亡的生物。小腹淌过一阵暖流,感觉被水填满。
“还有吗?”我擦擦嘴。
张起灵嗯了一声,“我去拿。”
在张起灵走后不久,我肚子里一番波涛汹涌,恶心干呕的感觉立马从喉头窜出来,我怕弄脏了桌上的书籍,拉开椅子退后一步。
还没等我调整好,肚子像是得了命令似的,传来被机器绞死的痛感,把我神经绞得一下没一下,我把衣服拧得跟麻花一样。
我直接捂着肚子跪下了,还是头一次来得这么凶猛!清晰的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在倒流,痛得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我从未感受到身体这么不受控制。
也许张起灵是被我的惊动闻声而来,他叫了我一声,我试着抬起眼皮看他,可眼前模糊一片都是泪水。
“怎么了?”张起灵半蹲下来看我,扶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搀起来,而我的耳朵嗡嗡嗡的响。
我眉头一皱,赶忙推开他,从嘴巴里吐出稀薄的苦水。
吐出来之后好了许多,吸一口空气我摇摇头,痛感也不那么强烈,可是我肚子还是痛得要死要活,死命的抓着一层皮。
张起灵把我拽过来,把手放到肚子帮我揉。他的掌心冰的要死,贴在肚子上简直要我的命,我心说你这不是要害我吗?肚子往后缩了一点。可不想张起灵没发觉,手再次贴上来,这下我真的要归西了。
我急的汗都从脑门上流下来,可闷油瓶到头就一脸淡定,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说什么稳重等好词好句来贴他的金。
好在王盟也赶了过来,看到我这样痛苦,赶紧让另一个伙计跑出去叫大夫。
“你这样不行!你把老板扶到房间里,我去端热水。”说完,王盟转身就跑。
由于我只看到王盟动了动嘴皮子然后快速离开,顿时心里骂一声没良心的。
这时张起灵把我拉起来,把我一只胳膊放在他肩上,他另一只手抓过我的腰。
身体沾到床边的一刹那,老子真想躺上去一躺不起。
王盟把热水打过来,“等会把毛巾热一热放他肚子上就行。”说完又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张起灵把我放好后,一边揉我的肚子一边脱我的上衣。我现在手是麻的,而且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像是回到一岁的那会儿,只会用哭表达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脱就脱吧,都是男的害羞什么,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曾经还跟三叔裸着膀子去钓过鱼。
我很配合,像在剥洋葱似的,我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剥干净了,冷空气嗖嗖嗖的刺激我的皮肤,我赶紧缩成一团,张起灵一看不妙,把被子扯过来给我盖上。
我偏过头,看见张起灵面不改色的把手伸进脸盆里,双手拧着毛巾,上面不停的冒出白烟。紧接着,他用被子把我裹起来,拿着热毛巾伸到被子里后往我肚子上一摁,我脑子立马空白了。
跟火烤没什么区别,我叫了一声,真的是惨叫,我眼泪自然是流得稀里哗啦,要是我有力气我真他娘的想踹他一脚。我压着眉头,我是真想让张起灵把手拿开。
我觉得我要烤焦了,拼命的往后退,可是张起灵一把抓住我的肩,一摁他妈就别想跑。我靠在他怀里,一脸痛苦,脑袋不自觉的朝他胸口钻,眼泪和哭声全被他埋没。
痛感渐渐被火热的温度给驱散,我那能拧死西班牙大苍蝇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喉咙里一阵苦味,我憋住眼泪低头一看,发现我皮肤上一块白一块红,不仅如此,张起灵的双手更是通红得吓人。
等我缓过来后,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至少张起灵似乎也会安慰人了,他说忍一下,有我在。
我的哭声慢慢停下,在我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王盟端着冷水走进来,看到我的肚子已经被烧红,吃惊道:“我还没加冷水呢!这怎么没烫死你们?”
我像是遭受了枪毙,顿时他妈一口气没上来。
……
最后大夫来了,说我是太长时间没吃早饭导致的肠胃疾病。肚子已经适应了空腹的情况,突然受刺激,难免会出现反噬。
现在我靠在床头,情况比先前好太多,我让大夫把张起灵的手给包扎一下。
我看到张起灵那双猪蹄手我就想笑,王盟一副嘲笑的模样,“老板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去去去去。”妈的,热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不是一直都跟我们一起吃早饭的吗?”王盟问道。
我自己嘀咕着,“不是也有吃这么一点么?”
“你多久没吃早饭了?”张起灵包扎好后走过来问我。
王盟转身去送大夫。
明明自己也不是个喜欢吃早饭的人,却还来问我吃不吃?于是我说:“你多久我就多久。”
张起灵还想张口说什么,却被我的咳嗽打断。
“咳……咳……”
张起灵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放在我嘴边,我把头凑过去想喝一口,张起灵的手往后缩了后。我企图再把脖子往前倾,可再次只碰到了杯壁。
我不淡定了,“你到底给我不给我喝?”
“多久没吃早饭?”
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每个字都在摧残我的精神。
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我想了一会儿,目光凝聚在张起灵端着的杯子上:“从我接受这铺子开始,四年了吧……”
想起最开始,我来到尘封已久的铺子,当时这里就我和小满哥,家里的试炼期是一年,那一年是我最贫苦的时候,饿肚子吹冷风都是家常便饭,当时失去了家里所有的保护,最多也是三叔的嘘寒问暖,暗地里给我来点碎银子。万事开头难,但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首先我是把王盟这个楞头先给骗进来给我打工,我才开始真正的做生意,慢慢的就是后来的伙计。虽然现在有钱了,但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反是成了我生活中的习惯。
我撇了撇他,捂住嘴假装咳嗽。原本我只是想吓吓他,他脸色一沉,还真把他唬住了。
张起灵赶紧把杯子放在我嘴边,谨慎的把水渡到我嘴里。
我一边喝着微微上扬嘴角:“照顾你这么多次,也终于轮到你照顾我一次了。”
我本以为他会直接忽略,可闷油瓶回了一句:“不会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