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中的戏子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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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某某有“文人风骨”,其实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而坚守原则不动摇的人,即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私以为都可谓有风骨者。

今观陈佩斯所导电影《戏台》,便作此感想。故事背景为民国军阀混战时期,是时“城头变幻大王旗”,各路军阀占领北京后便迫不及待地做起皇帝梦。然而城中军阀尚未安定,城外新军阀又快速地攻占北京,让一个个“大帅”的梦都化作一戳就破的泡沫,真可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今日早上洪大帅占领了北京,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手下爪牙晚上要听“开国大戏”,庆祝他要当皇上了。洪大帅穿着便衣隐了身份,进了戏院后台,认识了来送包子的大嗓儿,两人聊得很投机,大嗓儿给洪大帅随便唱了几句,不懂戏曲又附庸风雅的洪大帅以为他就是名角金啸天,便点名要他上台唱霸王别姬。

然而唱到项羽乌江自刎的桥段之时,洪大帅悲愤不已,抓着手枪冲入后台大闹要找出写戏的人,让他改写项羽的结局,洪大帅要让自己最喜欢的英雄过乌江回江东,东山再起。然而戏曲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又从何处找作戏之人。

为了活命,大家请求改写戏曲。这时被打晕的金啸天醒来明白了这一切,亲自上场演霸王。却不料他一字未改,惹得洪大帅气愤至极,抽出手枪就要将他杀了。正在这时,城外的蓝大帅打入城中,一颗炮弹炸向戏院,洪大帅在拥护下火速逃离。在炮弹的轰鸣声中,台上霸王又开嗓,唱完和虞姬的别离。

局势在变化,政权在更迭,然而传承至今的戏子风骨未曾改变,戏比天大的精神和对传统的坚守依旧未变,那怕性命受到威胁,但在他们眼里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坚守。此时他们唱的不只是戏曲,更是霸王那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的英雄气概。戏子的地位也许不高,但他们的风骨和斗争的方式值得敬佩。

此外,传唱不衰的《赤伶》讲了戏子被逼给日军唱戏,在戏院撒油钉死门窗,与日军同归于尽的故事,将戏子“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的精神演绎地淋漓尽致。

事实上,现代不少艺术家都是心系祖国和人民,有着风骨和气魄的。如京剧大师梅兰芳,蓄须明志拒为日军演出,并创作抗日剧目《生死恨》。程砚秋先生拒绝为日伪义演,隐居务农后编演《亡蜀鉴》。还有豫剧大师常香玉,演戏筹钱为抗美援朝捐赠飞机等。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乱世出英雄,但英雄不只是建不世之业,立盖世之功的人,那些能以自己的方式坚守、抗争、奉献的小人物,也值得被铭记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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