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还是失败了。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何区别?当人人都发梦的时候,鱼身上的亚硝酸盐也越发猖狂了起来。还不太了解,现在的小学生们在课堂上站起来时,说出的理想会是什么。不过,记得小时候,我的同学们似乎说什么都不怕被人嘲笑。那么,在集体中,该如何做才能避免投来的那种歧视的目光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比如现在,把挣钱作为最重要的目标,不会被人耻笑。
这和丧尸有什么关系呢,联系最密切的,勉强也只是那只咸鱼吧。但丧尸却比咸鱼更让我觉得熟悉。丧尸电影虽然很难成为台面上的经典,但不知为何,它却越来越喜闻乐见起来。人们从来不会理会丧尸这种生物的不合理性,相反地,它与人们心中恐惧又焦虑的状态似乎相当吻合。在急速变化的时代里,人们并没有因科技或物质的进步而变得更加具有安全感,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知道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是丧尸吗,当然不是,但它们肯定会和丧尸具有相似的特性,它们诞生于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向我们扑来。我们艰难抵抗,或许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它们的同类,这时候,身在集体中,我们就会把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少数人,心里惦记着的,则是他们的“脑浆”。
我自己是“丧尸”吗,这真的是一个蠢问题。身为丧尸,其实是无法自知的。你只要被丧尸们咬上一口,病毒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通过血液流向心脏,直冲大脑。不过一会儿,你便会进入另一个维度里的世界,这个时候,人类再也没有能力和你交流,“你死我活”便是你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不过请放心,人类会害怕你。
“丧尸”很强大,很恐怖,从一定程度上说它却是人本身特质的一种放大。这种特质完全屈服于“流行”,存在于集体,通过单一的价值观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向四处传播。如果想知道它有多恐怖,两次世界大战,层出不穷的恐怖袭击,甚至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的风波便是它肆虐时的表现。哦,对了,相对地说,1989年的那件事,也是。
电影很妙,不管画面当中的人物和剧情多么荒诞不经,只要它是电影,由人创造,那便是人们对世界的一种观察和呈现。而电影中丧尸的存在,我则把它当做人们在面对某种未知趋势时的一种恐惧和焦虑。关键的是,人们所面对的那种趋势,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可抗力的。就像一种让生活更便捷的技术,一种万人追捧的理念,一款好用的app,一个流行的游戏,一种高逼格的品牌,一位大俗或大雅的偶像,甚至一句毫无意义的流行语。虽然看似平常,但人们的选择却极其被动,一旦接受,祖先们为生存繁衍而遗传至今的警惕心便会发生作用,在潜意识里产生某种焦虑和恐惧。这种在平常生活中没有意识到的焦虑和恐惧,在电影中则无意识地投射到肆虐的丧尸身上,如此一来,慢慢地,丧尸便成为了比咸鱼更让人感到理所应当的熟悉之物。
只要种种趋势席卷而来,是殊死抵抗还是成为“丧尸”,相信人们做出的会是那个更容易的选择,确切地讲,“丧尸”凶猛,人们甚至由不得自己做选择。这么说来,按照社会发展的进程,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丧尸”,“人类”好像已经不再存在了。其实,并不是,如果你愿意,当你成沉迷在一种看似理所应当的集体狂热中时,试着想想自己所歧视或讨厌但并无害的某类少数奇葩之人,也许他们正和丧尸电影里的人类身处相同的困境。
本文所说的“丧尸”和“人类”到底指的是什么,看到这里,读者们可能要因笔者混乱的观点而感到困惑了。现在,不妨来看看电影中丧尸世界和我们的现实世界,两个世界真正的相同点是什么。从一个稍显诡异的角度看,丧尸世界和真实世界所呈现的状态是相同的。这种状态则是:
自由意识,多元化正在逐渐消失。
丧尸世界里,二元对立,人类因某种病毒而被迅速同化为一种简单生物。真实世界里,可取的价值观因利益的驱使,因科技和社会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单一,网络把所有人量化成信息,人们站队,成群,你死我活,越来越趋向于相同的行为模式,“落伍”二字似乎成为了丧尸的獠牙,咬上你一口之后,身体便摇晃在了群尸之中。有人或许会质疑,这难道不是一种主张倒退的反智主义吗?或许在问这个问题之前,需要搞清楚的是这个“智”是建立在单一的利益之上还是伦理之上。其实,真实情况是,与我们的祖先相比,现代人的大脑并没有更加聪明,甚至,随着电脑等工具的使用还有倒退的趋势。
自由意识并不是简单的反潮流,它主要的表现是事物多元化的存在和发展,最重要的是,它不会让你因扑面而来的“丧尸们”而感到焦虑和恐惧。这么一来,“丧尸”和“人类”的意义便较为清晰了,前者吞噬自由意识,消灭多元,后者则是自由意识的载体,让多元化成为可能。
但是,“丧尸们”永远凶猛,“人类”始终处在艰难的境地。婴儿从诞生到慢慢长大,经历着一个个选择,选择教育,选择兴趣,选择自己的朋友,选择和哪一个人白头到老,一次次选择变成一次次接受,最后,产生越来越多的既定事实,对于个体来说,多元化与可能性本身便会越来越少,人生的道路仿佛渐渐走向了死胡同。同样的,我们所身处的宇宙,从大爆炸开始便在时间这一维度上加速的前进,成为无数个平行宇宙里的一个个既定事实,向那个唯一的宿命前进。最终,我们会走向何方,自由意识,多元化最终会不会消失,我不知道。
似乎大多数丧尸电影里,也没有一个明朗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