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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夏天。珍妮和李智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他们一起聚了聚。陈燃,蕙子,珍妮,李智信,小时候出名的大院儿里捣蛋团伙,现在也都看起来像个人了。但每次相聚的时候大家都争奇斗艳牟着劲儿的比拼谁最幼稚,而不是谁过得更好。人模狗样的喝了两罐啤酒珍妮开口了:“我就说撸串子这事儿,就该街边烧烤大扎啤,凉拖背心大裤衩。”珍妮是那种不开口女神开口令人心碎的主,和蕙子的丧星相反的团队里的开心果,开心满嘴跑火车不开心火车跑得更欢。说着珍妮又喝了两口“想咱们小时候简直幼稚到家了,啥傻逼事儿都干过,黑历史跑都没得跑。”蕙子默默的看着珍妮塞着食物鼓鼓的腮帮子快速运转着,来了一句“现在您也没少干啊。”旁边的李智信和陈燃笑得花枝乱颤。
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朋友,见面从不说正经话,东扯西扯的聊天,不谈自己国外经历了啥烦心事,也不提一个人在大学里的丧气逼人。不谈人生不谈梦想,就是开心跟个小孩似的看见对方就忍不住笑。聚会结束的时候李智信和陈燃送她俩回家,两个小姑娘手挽着手走在前面,不去理那俩人,悄咪咪的说着私心话。珍妮问蕙子暑假有什么打算。夏夜里的风难得的舒坦,路灯也发出令人安心的昏黄色的光,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最后一圈浅金黄色的光晕,却更暗淡。知了也没在不停的叫着。“还能干什么。就普通的看剧看书睡觉打游戏,‘蕙子说’‘’一个普通的死宅怎么变也变不了现充。”“哈哈哈哈哈哈”珍妮边哈哈边用她的手撩拨着她的头发“我说前些日子微信运动上怎么也没见你的影儿。羞于你几十步的步数把它关了呗。”蕙子毫不羞涩的翻了个大白眼“你出国之后我真的特别想你,可真见到你那点想你的心情都灰飞烟灭了。”珍妮又傻哈哈的全都给哈哈过去了。
结束了“啊我的珍妮宝”“啊我的蕙子宝”的无脑式一键对话后,蕙子回到了家。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对于情感不够充沛的蕙子来说,一点发自内心的的小喜悦都会被她攒着,在某一日突然陷入的回忆中回放。哪一日雪天后漫步吃冰糖葫芦的开心,和不沉重思考单纯简单的快乐,和哪一日特地早起去看了朝阳的喜悦。也就不太去计较,为什么我没有别人那么多情感,何时该和他们一起开心一起担忧了。“你呀你就是书读的太少,又整天想有的没的。”李智信这么说蕙子“每天不要想太多,生活琐事还充不满你吗。”蕙子表面上应承着对对对吸取教训下不为例,不忍心把心里那句就是日常琐事让我难过说出口。每个人都有个人的不容易,每个人也都不轻易把自己的不容易说出口。
进了屋子打开一盏小灯,怕吵醒已经睡着的父母,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接了杯水。“啊,真好啊。”蕙子小声的对自己说,心心念念的感觉,有点小确幸。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初中的某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失眠,站在自己家里的阳台上等着日出。看着暗淡的天空慢慢变亮,那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呢,只是莫名的觉得安宁吧。有些困意了呢。
不如所愿,做的梦没有很美。短短两个小时的梦境中,自己一直在发火生气发火生气,抬头却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像迅速老掉了十几岁。蕙子醒了,黑暗中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凌晨三点。窗外是一片宁静。被吓醒了的她望着窗外发呆,这段时间她突然很累,懒得打扮,懒得化妆,懒得用心去生活。像是什么强大东西迅速吸干了属于她年轻小姑娘的水分。蕙子突然想到了荒木经惟拍摄的枯萎的花,整个暗色调的背景下,两朵干燥的花失去了它们原有的色彩,蔫蔫的垂下来,又想到了梦境中因生气发火而扭曲的自己的脸,突然就笑了。其实她忘记对李智信说了,她知道她自己丧的原因,也知道她必须自救才能摆脱她归宅派教主的称号。她只是...没有把自己打开着活着。她越活越封闭...越活越自我。从初三开始到大二,她已经习惯性的毫无生气的度过了六年。每次都对自己说其实想得不多,每天过重复的日子,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度过每一天,是很轻松愉快不折磨的,很令人欢喜的。直到她的朋友看不下去,直到某一天她自己意识到所谓的欢喜都是盲度岁月的空无,她开始去想要改变了。
窗外慢慢的有天要亮的迹象,蕙子想了想在国外努力学习的珍妮,追逐梦想并离梦想越来越近的李智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陈燃,和虚无的自己。并非突然的颓废袭击了蕙子六年,在那六年里,蕙子也读了很多书只是单方面的停止了学习和思维上的成长。多少是有些后悔的,那个时候任何一样小事都能轻而易举的压倒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很后悔吗,答案是肯定的。像是虚无病人想努力生活一样,蕙子坚定了决心。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就能改变了,改变什么呢?”蕙子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呢喃着“那么就从多读书开始吧。”
未来生活一定请多努力度过。突然想吃水果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