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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朋友
字数:2902
时间:2017-3-6
1.
在22岁这个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人生节点上,我变得有些迷失,和赵老板相熟之后,他经常把店门一锁,领着我在R城的各个酒店中烂醉如泥。
从此,R城经常有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对着路边的绿化带吐得几荤八素,我在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的状态下诅咒了很多次今后再也不会喝酒,但很快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后来,我过意不去,不想总让他闭门谢客,我说怕耽误他生意,他毫不在意:“干我们这行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三年。”
他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我也不知道他那能吃上三年的老本儿从何而来,平时根本就没太有人来光顾他的店,即使来一个也是从门外经过时不经意瞥见了店里的稀奇玩意儿进来看个热闹的。
我甚至怀疑他就是个毒贩子,可能正设着套儿好让我一步步一步步堕入深渊,难以自拔。即使事实真的如此,我也无所谓,反正在我眼里谁能把我劝醉,让我麻痹,帮我摆脱袁小丽离开后的阴影,谁就是我的朋友。
我把袁小丽要离开的三年均分成了六个半年,到六月底时,第一个半年结束了,而我与R城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
我和赵老板道了别,启程踏上了返回J市的列车,车厢内,我恍惚地透过幽绿色的玻璃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过快的车速让它们之间本来相距不近的间隔看似近在咫尺,像被光影连接起来了一样。
这种错觉,其实就是我们无论以何种方式经历了三年漫长时光之后都要以相同的模样去面临毕业的缩影。
过去一年,大部分人都在为了能在实习单位留下而提前展开了明争暗斗,努力学习着如何步步为营好在弱肉强食的职场丛林中生存下来。李峰和王海涛选择了留校,与世无争地在宿舍里硬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而我,在另一座城中漂泊了半年,正在返航的路上奔波。
只有袁小丽,她迫不得已的逃离并非完全是坏事,至少,她现在还不必像我们一样去面临毕业这件可大可小的事,不用为了前程而焦头烂额。
六月的天,燥热。
王海涛用裤子蒙着头,泣不成声,被子在他的抽泣下一起一伏,像一团正在抖动着的土堆。李峰悬着双腿坐在上铺的床上抽着烟,左臂搭在牛仔裤的破洞上,仰着脖子,默然地看着天花板。
时隔半年,当我再次回到宿舍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番曲终人散的凋敝场景,满目疮痍。李峰扔掉了烟头,一跃从床上跳下,轻盈的像根羽毛。
“他怎么了?”
面对我的询问,他神色黯然:“李美彤和他分手了。”
在我眼里,这种事一点也不不稀奇,尤其是发生在毕业季的当口,更让其显得不那么出人意料。
爱情在最开始发生时,是简单的,但慢慢地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双方要契合的东西逐渐增多,越接近修成正果,大多数情侣评估对彼此感情的标准就不再是爱不爱,而是配不配。他们之间的这段恋情,从发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会无疾而终,两个人在形象方面的差距就像我和袁小丽两个家庭之间的悬殊早晚会将对方折腾得筋疲力竭,然后相忘于江湖。
以李美彤的样貌,如果请人给她算一命,那人一样会说,“你将凭绝美韶华嫁入豪门,雍容一生,相夫教子。”
而王海涛的命数最多是“六亲骨肉不得力,终生奔波劳碌,纵使发达,早则而立之后。”
李美彤要在不晚于25岁的年龄嫁给35岁甚至更老的成功男士,她绝不想在一场没有绝对把握的赌局中下注,即使这种赌局的胜率有五五开。毫无疑问,王海涛就是这场五五开的赌博游戏,现在她玩儿够了,退出也无可厚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只有王海涛一个当事人认真了。
爱情中,如果一方执着,而另一方麻木不仁的话,这种情况是最棘手,也是最可怕的。
2.
他的啜泣声让人听得心烦意乱,我掀开了他的被子,把他揪了起来,“涛哥,我回来了,你开不开心?”
我想让他破涕为笑,但他却欲发情绪失控,长时间裹在空气流通性极差的被子中后乍一失掉遮掩之物,他像还了阳的阴魂,开始为了发泄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的委屈而放声痛哭。
“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涛哥,你冷静点。”我语气平缓,试图尽快安抚住这个多情的一米六多一点的“矮冬瓜”,他哭得身上的“绒毛”都有些凌乱。
“你放开我,让我去死,李美彤和我分手了,她说毕业后回老家发展,不想跟我留在J市,放开我!”他像个中了邪的小男孩儿哭得声嘶力竭。
“你可以找个更好的。”我依旧对他循循善诱,像正在开解一个自我忏悔罪孽深重的人的神父不断地说“放下吧,放下吧,反正木已成舟。”
“我不,我不!我就要李美彤,没有她我活不了,活不了!”
他被我按住的胳膊挣扎的越来越用力,终于在完全挣脱出来之后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挥动。
“啪!”我抽了他一个耳光,牟足了劲儿,“你他妈给我冷静点儿!”我冲他吼道,强烈急速的吼声仿佛让我的嗓中刺过一道电流,生疼。
“分个手你在这儿要死要活的,耍给谁看呢?你爹妈千辛万苦供你上大学,供到临毕业就为了看你和个傻叉似地撒泼?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他妈还找更好的,你谁也找不到!给我起来,去喝酒。”
我不知道这一巴掌将他打蒙了,还是打清醒了,总之他没再哭闹,眼皮使劲眨了两下,不再说话。
往校门口走去时,我对着已经哭干了眼泪的王海涛耳语,“涛哥,别难过了,这世界上不只是你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我们刚刚坐稳准备点菜,李峰的手机响了,他皱着眉头接起了那个陌生来电,是陈包,他刚回到学校,问我们在哪儿。
“老地方。”
他当然知道老地方在哪儿,我们吃惯了这家的地沟油,三年中几乎没挪过窝,包括一年前,我们为陈包送行的那次。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是农民儿子的憨厚样,只是他脸上那种对未来担惊受怕的表情不见了。
他在家干了一年农活,又准备了一年的公务员考试,这次,他考上了,考到了另一个省,离家稍微有些远,但与未卜的前途相比,这600多公里看起来已经不算什么美中不足了。
他要经过政审,所以回学校盖章,那张表格是他抵达安逸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他在五位家庭成员或亲属那一栏写着:父亲陈德广,职业务农,母亲……他的爷爷、奶奶还有二叔,职业全部是务农。
我说他三代贫农,根正苗红,想了一下,又自我纠正道:“不对,包哥,是两代,因为到你这里,这种日子要结束了。”
酒精是种很神奇的东西,神奇的都自相矛盾。它能增强欢快的功效,让人越喝越High,但对痛苦,它则会麻痹减轻它带来的伤害。
我们都喝醉了,陈包抢着付账。回学校的路上,他又哭了,一年前他升本失败,考公务员失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含混不清地说:“俺总算对得起爹妈一回了。”
李峰走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我猛然意识到,陈包的成功并不是整个105宿舍最让人艳羡的,真正的那个赢家,其实是李峰。他看似没心没肺,对一切毫不在意,却像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不声不响地成功操控了人生。
他抓住了整个大学生涯中的倒数第二次机会过了六级,无论我们两个人的真实英语水平相差再大,等到半个月之后毕业时,我们都会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六级成绩单去面试。他没有升本的打算,所以没有像陈包那样被压力生生压跨。他寻花问柳,与代乐乐看似风雨飘摇的感情却坚如磐石,他熬到了我与袁小丽分手,熬到了王海涛被李美彤抛弃。
我的这个最会伪装的朋友,熬赢了所有人。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
他们开始跟着和唱: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我们终于还是唱起了这首《朋友》,这是一首临近毕业,宿舍里聚餐喝多,有人又起了头儿多种“机缘凑巧”之下第一时间可以映入脑海的一首歌。
我们是舍友也好,朋友也罢,在相聚了三年之后,该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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