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真快,春节到了;婆婆二十块钱给翁丽欣买一件黑色的,中长款,两层布的外套。自己在羽绒服制作店,订做了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两个男人和小孩,都没有买过年的新衣服;春节期间吃饭的时候,有一次,婆婆很慎重的对翁丽欣说:“丽欣,这看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跟你爸爸年纪也大了,一直看着有点吃力。你看我们和你爸爸妈妈一替一年轮班看孩子,如何?”翁丽欣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连忙点点头,回答到:“好的,就按您说的办;过几天给妈妈打电话,我一定告诉他们。”
产假过后,翁丽欣上班了;自从还债风波发生后,婆婆明显的多了心眼,常常在人前人后,说着不同的话,做着翁丽欣觉得奇怪的事。如果是单独跟翁丽欣在一起,她就想方设法的使唤翁丽欣;一天,翁丽欣回来给孩子哺乳,孩子刚刚吃完睡了;翁丽欣拿起苹果,还没有来得及啃一口,婆婆已经坐在凳子上,一边脱鞋,扯袜子,一边对翁丽欣喊道:“丽欣,弄水来;我要洗脚。”
翁丽欣放下苹果,拿洗脚盆把水调好,放到婆婆脚下,刚要走开;师妈妈面带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洗洗就想走呀;既然水端来了,就应该给我洗好,搽干,顺便剪剪脚趾甲。”翁丽欣闻言,笑了一下,搬了个凳子,对面坐下,按婆婆的要求一步步认真的进行着。一边洗脚一边想:“好多年没有给妈妈洗脚了,妈妈不在身边,婆婆就是妈妈;既然自己很想给妈妈洗脚,那么给婆婆洗脚也是应该的;只是,自己咋就没有想到过呢,真该死。”
师妈妈见丽欣没有说话,就找话茬聊天,想到将来养老的问题,顺嘴问到:“丽欣,你说我们老了,你打算怎么给我们养老”
翁丽欣抬头一笑,说道:“如果我们一直在W市工作,离家远,天天看您是做不到的;那就给点钱,常回去呗。”
师妈妈听翁丽欣如此说,心里感觉比较舒坦,想都翁丽欣的父母,就接着问道:“给钱,那你父母家也不近,你打算也和我们一样,都给钱吗?”
翁丽欣一边给婆婆搓脚,一边回答到:“那是呀,不但给,还得多给点;因为这边爸爸有退休金,而我父母是纯农民,老了不能种地了,也就没有了收入。”
师妈妈听翁丽欣说要多给她的父母点,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表面上却没有动声色,接口问道:“多给点?你打算多给多少?”
翁丽欣没有抬头,换了一只脚搓起来:“这个,没想好;如果就目前的农村生活水平,我父母一个月四百;你们二百。”
“噗通”一声,洗脚水翻了,婆婆起身就走;水淌了一地,弄湿了翁丽欣的裤子和鞋。翁丽欣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婆婆为什么生气了,只好乖乖的收拾残局,换好衣服,灰溜溜的上班去了。
因为有哺乳假,翁丽欣下班总比师庆磊早,每次都早半个小时左右;那天,翁丽欣进屋,婆婆就出去了;在师庆磊下班的路上,拦截了师庆磊;具体的说了什么,翁丽欣不得而知。拦截的结果就是晚上、被窝里,师庆磊开始教导翁丽欣“你怎么说话不过脑子呀,怎么能说给你父母四百,给我父母二百的话。”
翁丽欣听了,坦言到:“这话怎么了?我又没有说谎,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么说了。你爸爸有工资,在咱们老家,光他的工资也差不多够用,干嘛还给他们那么多?我父母没有,难道让他们穷死呀?养父母就如养孩子,都是应该是按需给与。”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你也应该估计老人的想法。他们再多,是他们的;不是你给的。在妈眼里,我是儿子,你是儿媳妇,儿媳妇要孝顺公婆,娘家永远要比婆家轻,你懂不?”
翁丽欣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问:“不懂,为什么娘家要比婆家轻?”
师庆磊有点无可奈何,叹息了一声说道:“还亏你是农村长大的,农村的重男轻女好像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你哈。农村人之所以这么喜欢儿子,就是觉得儿子永远是自己人,是自己的依靠,懂不?”
翁丽欣眨巴着眼睛,问到:“重男轻女?就要看婆家比娘家轻?两个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师庆磊看翁丽欣还是不明白自己说话的意思,更不会理解妈妈的想法,就开门见山的说:“直白的对你说吧;妈认为,咱家的东西都是姓司的;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能不管就不要管了;翁家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你的哥哥嫂子们负责。你父母的事情,在妈的眼里,应该是你哥哥的事情;不是你做女儿应该担当的。”
“什么?你……你,也这么认为吗?”翁丽欣一骨碌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师庆磊。师庆磊笑了,揽着她躺下,笑着说到:“我们认识几年了,你竟然连我怎么对待你父母的态度都不了解;呵呵,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如果我也这么认为,我干嘛拼死拼活的干,常常加班,努力工作,就想多涨工资,多拿奖金;从上班到现在,拿毕业证,置办嫁妆,给爸爸还账;那一件我推辞了、退缩了、有异议了?”
“哦,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能不管就不要管了’可千万不要在咱家执行哈;如果你要执行,我估计我们离拜拜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我……”
师庆磊吻着翁丽欣,不然她再讲下去,摸着她的头发,稳定了一下情绪,感叹着说“结婚,真不想想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们还没结婚,如果就我们两个人,那该多好”翁丽欣像一只温柔的粘人的猫咪、卷曲着、贴了上来“看,现在就只我们两个了,小不点都够不到我们”说完,就迷迷糊糊找周公闲聊去了。
同年十一,童铭瑜要结婚了。早在几个月前,翁丽欣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童铭瑜在苏州婚纱城买的婚纱,穿上婚纱的童铭瑜是翁丽欣见过的,最美的新娘,仿佛奥黛丽·赫本再现。“这个,就是小姐姐送你的结婚礼物”童铭瑜穿着婚纱,来了一个下蹲的动作,拿起翁丽欣的手,亲了一下“谢谢!我亲爱的小姐姐”。买完婚纱,姐妹各奔自己所在的城市去了,约定童铭瑜婚礼见。
转眼到了童铭瑜结婚的日子,千里草弄了一辆商务车,来接江南的同学朋友;翁丽欣抱了孩子,与师庆磊一起,正准备上车 ;师妈妈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边走一边说:“丽欣不能去,孩子这么小,来回折腾,病了咋办?”千里草、师庆磊、翁丽欣互相看了几眼;还是千里草说“小姐姐不能去,那就不去吧,心意我们领了”。翁丽欣心里虽然老大的不愿意,但也觉得婆婆说的在理,就不情不愿的抱着孩子跟婆婆回家去了。等翁丽欣她们走远,千里草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推师庆磊上车,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直奔M县。
到了夜晚,明天就是童铭瑜结婚的日子,翁丽欣辗转难眠;看着躺在身边,已经熟睡的孩子;她已经十个多月了,基本能吃能喝,母乳吃的很少了。回忆着高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翁丽欣再也躺不下去了,翻身起床,到衣柜里拿起师庆磊藏在衣柜底层的奖金,穿好衣服,随手拿了一个包,悄悄的离开家门,直奔火车站,买了个座位票奔赴M县。到M县的时候,天刚刚微明,她先喊了火车站附近的同学杜毅,买了家乡的烧饼,胡辣汤,一边走一边吃早点。到了童铭瑜举行婚礼的酒店,翁丽欣让杜毅先去,告诉童铭瑜她来了,看童铭瑜什么表情。正好童铭瑜正要外出,跟杜毅碰了个正着,杜毅高兴的说“铭瑜,翁丽欣来了,到车站了,要不要去接她?”
“鬼才相信呢;昨天车来到,福林说她没来;我不相信,等所有人都下来了,还不见她下来;我钻车里,连后备箱、座位下的都翻了,她都没有来。现在谁……”
翁丽欣从门后蹦了出来,一下子抱住童铭瑜,开心的说道:“小鱼儿,我知道,如果我不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会有遗憾的;这不,姐把妞妞丢了,连夜私奔了来参加你的婚礼了。”童铭瑜揉了揉眼睛、摇摇头、定定神,掐了自己一下“哎呀,疼”;“当然疼了,你看你掐的肉都红了”两姐妹抱着,跳着,欢快的跑着;美丽标志的新娘,一时间成了幸福的孩子。那是一个难忘的婚礼,童铭瑜下车的时候;千里草按礼节去接,被翁丽欣按住头,让千里草深深的鞠了很多躬;一边按一边说“第一躬,万分诚恳,迎接新娘,从此之后相亲相爱;第二躬,东西南北天上地下过往神灵作证,千里草爱童铭瑜,今生来世,永不变心;第三躬,童铭瑜饿了你做饭,童铭瑜累了你干活,童铭瑜病了你照顾;要永远抱童铭瑜当做你手心里的宝。第四躬,白头偕老,牵手一生,事事时时听候童铭瑜号令;第五躬,努力挣钱,尽心养家,男人要肩负家庭使命;第六躬,家无常礼,不成道理;老婆说的,都是正理;第七躬……”
开心忙碌的千妈妈正好路过,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都在哄笑,也禁不住停了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会,千妈妈听到一个女孩子在胡编乱造,不成体统;但闹喜闹喜,不闹不喜,想必是儿子媳妇的同学朋友们在逗乐,这也是年轻人婚礼上常有的段子,千妈妈想到这里,开心的笑着,继续忙活去了。
新婚后的第六天,千里草与童铭瑜要回G市上班了,千妈妈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笑着对新娘说:“媳妇,按说呢,你刚结婚,我不该说长道短的;但是,为人公婆,与为人父母一样;养育林儿兄妹,打小,我都是把‘妈妈要求’贴到他们床头的;现在,你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儿媳妇;我也想对你有点要求,可是我没有时间去G市,没办法把我的‘婆婆梦’贴你床头;请你们夫妻带去,没事了看看;这是初稿,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改、可以删、可以添、可以续;目的呢,就是为了避免在以后的婆媳生活中,不要出现意想不到的、原则内的矛盾。媳妇读书人,我希望咱娘俩一辈子也不发生口角上的冲突,不满意的咱留言,有想法了咱写好,咱们用笔头表达内心;把一切原则内的事情都在文字传递中解决;每个人在大家商议定的原则内活动,那么,在生活中,咱就经常的笑口常开,开心常在了。”
童铭瑜看了千里草一眼,好奇的朝婆婆走过去,接过来,想打开看一下,千妈妈说:“不急,媳妇;回去有空再看吧。”童铭瑜闻言,不好意思违背,就把‘婆婆梦’塞入自己的衣兜里。借童铭瑜婚礼回来的翁丽欣,婚礼完毕之后,回了父母家;翁丽欣父母身体健壮,一切安好。翁丽欣每次回家必做的功课之一,就是看望玉举殿爷爷,这一次也不例外,这次回家,因为有了家庭生活,婆媳交往;翁丽欣与玉举殿爷爷的交流也就扩大了范围。聊天过程中,使翁丽欣感受最深的是,玉举殿爷爷说:“当人儿媳,为人子女,首先要做到顺,然后是孝;对待父母公婆,所有的礼仪、孝道都是一样的。鉴于目前社会存在的各种情况,玉举殿爷爷认为,父母和子女间依赖根据依赖程度不同,可以分三种情况:
“第一种,父母年轻力壮,自食其力绰绰有余。子女跟父母的交往可以像好朋友,互帮互助,并肩携手;每一个单独的个体,都可以全身心的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只要能常常联系,想见就见,那就没有问题。这个时候的父母,对已经成家的子女,没有义务再做什么无偿付出;带孩子呀、看家院呀,父母要不要干、想不想干,那是他们自己的自由;做子女的不能强加给父母任何一项任务,哪怕是只用一天就能完成的任务。试问,朋友间,谁有义务经常的扶持你,行动间听你安排?同样的,对于刚刚成家,立根未稳的子女,父母也不应提出什么超乎孩子们能力的财物要求。逢年过节,只要孩子们有心,多多少少能想着父母,来来往往有所表示,那应该知足。
“第二种,父母年纪虽然不十分老,但劳动能力已经大大降低;如果单靠自己,生活水平就会明显下降。而这个是时候的孩子们,一般来说已经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孩子们的收入远远的超过了父母,体力也正在人生中最充沛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子女,就应该能帮钱的帮钱,不能帮钱的帮力。这个时候的父母是渐入老年的父母,已经到了需要孩子们帮衬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孩子,经过多年发展,一般来说也应该有了自己的根基。就算混的一般,什么也没有;作为孝顺的孩子,要孝顺父母,就如养活孩子一样,就应该让自己的父母,过上跟自己同等的生活水平。从父母方面来讲,这个时候的父母应该放下面子,给子女提要求;从子女方面来讲,子女应该善观察,想办法满足父母的需要。只要钱财给的充足,在身边或者在远地,只要常常电话联系,年年有见面的机会,不论人在那里,衣食富足,生活能自理的父母,应该都是幸福的。
“第三种,父母已经年老,生活不能自理。这个时候,做子女的就应该本着‘父母在,儿不远游’的理念,好好的腾出时间来陪伴父母。这个时候的父母,就算身体没有大毛病,会吃,能走,还没躺下;基本的生活已经不行了;做饭,做不熟;衣服,洗不净;赶会、上集、有钱也花不出去了。七十岁以上的,等同于十岁以下的孩子;八十岁以上的,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九十岁以上的,等同于刚会走的幼儿;一百以上的,那就是襁褓摇篮里的新生子;所以,这个时候,做子女的,就不能长远离开了,必须有人陪伴,有人时时紧跟。”
听着玉举殿爷爷的分类详述,翁丽欣对照着生活中的现实状况,不住的点头称赞。在打工日益成为潮流的时候,不论是儿是女,与父母的长相厮守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翁丽欣暗下决心,一定珍惜和公婆相处一室的机会,感谢公婆对自己一家的帮助和照顾。要知翁丽欣回去之后是否能按心愿好好生活,请看下回:矛盾升婆媳战老家退让,他乡遇坐下聊家家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