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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想买这个巧克力味道的,我可喜欢吃这个雪糕。”我一看,侄女选的是八喜的一款巧克力雪糕,价格要六块多。
“可是今早你捡瓶子卖的钱只够买一个苦咖啡。”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满脸是汗的侄女,给了一个建议,“或者你先买一个苦咖啡解解馋,或者这三块钱你先别花,等到下午和晚上我们再出去捡一些,争取凑够这个雪糕的钱,好不好?”
侄女委屈地撅起小嘴,满脸的不开心明显得写在通红的脸上,我主动走近她,挽起她的胳膊,开始安慰起来:“你今天早上表现很好啊!你答应姑姑的竟然做到了,你不知道姑姑有多开心,而且你用自己挣来的钱买自己想吃的东西,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这样吧,下午我和姑父一起陪你去捡,争取让你吃上这个雪糕!”
侄女终于退了一步,不再僵持,干脆利落的地拿起一块苦咖啡,我在心里忍不住偷偷地笑,把这个消息悄悄地用语音告诉弟媳,并告诉她,以后不要过度宠爱孩子,习惯养成了,想要再去给她纠正,简直比登天还难,弟媳连连说好。
中午吃过饭,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侄女躺在床上,惬意地玩着手机,绝口不提出去捡瓶子的事情。我向老公使个眼色,老公心领神会地去拿蛇皮袋子。“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故意提高声音问道。“都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我们是大人,要先为孩子打头阵。”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传来,侄女故作调皮地看着我俩:“你们是不是在旁敲侧击地说我呢?”我们三忍不住大笑起来。
出门后,侄女的心情明显变好一点,路上还哼着我听不懂的小曲。在找瓶子的过程中,她不再像早上那样不情愿:一会儿抱怨天热,一会儿嫌脏,一会儿又嫌累。这会她变得格外积极麻利,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树下、墙角边、路边……她像寻宝似的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不断往下滑落,她也只是用防晒袖胡乱一揩,继续她的寻宝之旅。
我和老公一边帮她找瓶子,一边为她加油。看着慢慢鼓起的袋子,侄女越找越起劲,完全忘记了天气的酷热。搜罗完一个园区,紧接着我们又去另一个人口比较密集的小区。有时会碰上一些刚好喝完水,要扔瓶子的居民,他们热情地把瓶子有礼貌地放进侄女提着的袋子里。
等到傍晚,在去收废品的路上,我老公提着侄女千辛万苦寻到的宝贝,我和侄女边走边留意路边遗留的空瓶子。到了收废品处,老板称了重量,最后递给侄女五元钱。
侄女这次却紧紧地捏着皱巴巴的钱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我说:“现在可以吃到你最爱的那款巧克力冰激凌了。”侄女却没了刚才的兴致,垂头丧气地说:“还差一块钱呢?”看着她那较真的样子,我再也憋不住笑,拉着她的手:“姑姑今天请你和姑父吃,你俩今天辛苦啦!”
侄女却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姑姑,我可以先买一个苦咖啡吃,这样省下三元钱,等到明天我再捡一些纸箱和瓶子,肯定能吃上冰激凌的。”
我看着侄女认真的样子,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真以为这个暑假姑姑让你变成捡瓶子专业户啊!我是想通过这件事让你明白,你啊,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学习,以后找一个相对好的工作,自己挣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你看看我和你爸爸,爸爸不好好学习,只能干体力活,可是姑姑呢,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大学毕业,但是工作就比你爸爸轻松一些。所以姑姑希望你以后多学一些知识,以后选择的路可以多一条。”
侄女听了我的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我不想对着孩子再说教什么,想给她留一点时间让她自己去感悟反思。
这时老公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三个冰激凌,是侄女最喜欢的那款。“每人一个,庆祝咱们今天都有不同的收获。”
我和侄女相视一笑,接过老公递过来的冰激凌,拆开包装,浓郁的巧克力香味扑鼻而来,侄女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我在心里祈祷着:真希望从今天的经历中,你能真正明白让你努力学习的重要性,认真踏实地走好现在的每一步,考上我们期望中的重点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