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着摔着,就长大了

每逢回家都会跟一群群学生挤公交车,各种各样的校服,各款的萌妹子、小鲜肉,所以尽管有时被抢座的小孩儿挤得只能一路站票,但看着那一张张十六七、十七八嫩得能挤出水的脸,终归觉得大概还是可以忍受的。

那天回去的路上旁边站俩高中生,一个短发齐耳,文文静静,一个长发披肩,活泼开朗,算是典型的闺蜜标配。两个背着大大书包的女生一路聊天不止,从学校里举行的搞笑节目,到即将到来的不知吉凶的家长会,似乎终于脱离繁忙到没空讲话的校园环境,终于可痛痛快快聊个够。

这大概是所有为考试而奔忙的学生们的苦衷和心声,人生二十多年的时间,和学习,和试卷斗智斗勇,枯燥也有,苦恼也有,庆幸也有,欣喜也有,既是励志片,也是回忆录。

大概每个人都喜欢回忆点什么,即使还是花样的年华。作为一个无意但又专业的旁听者,忘记从哪里为折点,互诉衷肠的小姑娘开始讲起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的情形:一个说那个时候总是挨摔,另一个说,对对,天天不是撞马路牙子上,就是撞上无辜的墙。一个说,骑自行车上学后最怕雨雪天、刮风天,父母竟然能狠得下心从不接送,另一个说,对对,每当下雪看着前面的同学一辆接一辆挨摔,没等笑够,自己就跟着翻滚在了雪地里……

“哈哈哈……”女生的同伴被逗笑,连同我这个旁听者。

如果不是怕被认为是故意听人家说“悄悄话”,我大概也会跟着掺一句,“对、对,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

那些和自行车较劲、和大大的书包较劲、和七七八八较劲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一群群同学没等下课铃声响起就悄悄收拾好书包,铃声刚响起真是一个箭步飞奔出去,一个个跑到自行车棚,呼朋唤友地聚集,然后出发,再在一个个路口说“明天见”。路上各种骑姿、各种状况都有,有呼啸着要超车而发生口角直至大打出手的,有得瑟车技摔个四仰八叉的,有为了省力气勾肩搭背摔一连串儿的……

最后,毕业了,个子变高了,渐渐懂事了,车子也摔得可以进废品站,就连我们曾经御风而行、走过无数次的路,都翻新、变旧、再翻新。

挨车子摔,挨考试欺压,甚至挨老师臭骂,在公交车里的学生们的脸上、话里都能看得到。看来,既是我们年纪不同,但也都经历过或正经历着一些同样的事情,演绎一些同样的桥段,然后都慢慢一点点长大……

摔过、碰过的记忆和伤疤,都是成长路上的痕迹,是又长大一点的标志。

曾经无数次说:等我长大就好了。

现在,我们常常遭遇跌跌撞撞,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算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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