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睡了多久?一个片刻、一小时或者永恒?我不知道。而我是被一股无情拉扯我衣袖之力量所弄醒的。我睡眼惺松的坐起来,迷惘且震惊的发现一名有著惊人美貌与姣好身段之裸身少女,正提著一盏黯淡煤油灯,俏立我身前。而拉扯我外套袖子的则是一个丑陋得正如那少女是美丽的,令人厌恶之老女人。眼前景象如斯诡异,一瞬间我全身打起恐怖的寒颤。
“我可爱的孩子呐,你能看到幸运是如何降临的吗?”丑陋老女人一边脱去我的外套一边说道:“永远别对命运灰心呀。”
我张口结舌无法说话同时无法反抗。我努力提起意志但它看似已弃我而去。此刻我完全无助的任由她摆布。尽管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将老女人和她孩子毫不留情的轰出岩穴外。但我甚至不能提起这个意愿,更别说我有能力轰。
并不满足于我的外套,老女人继续除去我身上其余直到我一丝不挂。每当她脱下一件即将它们递给那少女,而她则会将我衣物穿在自己身上。黯淡煤油灯将我赤裸身影和这两个女人衣衫褴褛的影子一并投向岩壁上,让我充满恶心与恐惧。我茫然看著眼前发生,当语言是眼下窘境中我最迫切且唯一之应对武器时,我却只能目瞪口呆。终于,我的嘴巴松动了,于是我马上说道:
“或许你早已丧失廉耻心,老女人,但我没有。即使在你这恬不知耻的老巫婆面前,我也为自己之赤身裸体而感到羞耻,更别说在这纯洁少女面前了,它真的让我无地自容。”
“既然她穿上了你的羞耻,那你就穿上她的纯洁吧。”
“在如此地方,如此夜晚,一名少女穿上一个迷失荒山之男人的破烂衣服,有何必要?”
“或许为了替这男人减轻负担,或许为了让这少女保持体温。这可怜孩子都冷得牙关咯咯作响了。”
“而当我也冷得牙关咯咯作响,我又该如何驱散它们呢?难道你心毫无怜悯?这些衣物是我如今仅有的物资呀。”
“拥有愈少——就占有愈少。
拥有愈多——就占有愈多。
占有愈多——就享用愈少。
占有愈少——就享用愈多。”
“孩子,我们走吧。”说完她即牵著少女的手准备离开,而千百个疑问瞬间冲进我脑袋准备发问,然只有一句能来到我嘴边:
“在你离开前,老女人,你能否好心告诉我,是否我距离顶峰依旧遥远?”
“你在黑渊边缘。”
当她们离开岩穴消失在暗夜中时,晃动煤油灯火将她们鬼异之影子长长的摇向我。一股黑色寒流不知从何处开始向我袭来,紧接著,越来越多的寒流袭向我,岩穴里的石壁仿佛活过来一般,正在吐息著寒霜。我牙关冷得咯咯作响,脑袋里是一片紊乱思想:火燧坡上的山羊、爱嘲弄的牧羊人、这丑陋女人和那少女;然后呢?我自己是光著身子、遍体鳞伤、饥寒交迫、神志不清的瘫在如此一个临靠深渊之简陋岩穴中。我到底靠近终点没有?或者我永远也到不了?这漫长的夜晚呀,何时会有个尽头?
正当我整理思绪时,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声,紧接著我看见另一道光朝著穴口靠近,靠近,再靠近,最后来到穴口前。然后一段话飘进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