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的约定
皇家圣教学院内，洛夜和羽辰坐在操场边的遮阳伞下。洛夜点起一根烟说:
“说好了，这次成绩谁第一，谁就追夏奈，另一个自动放弃！”
“第一肯定是我，你小子就死心吧。”
羽辰紧紧攥了拳头，不甘示弱。
“才不一定呢，这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哼！夏奈是我的！”
“是我的！”
正说着，夏奈跑了过来。
“羽辰，羽辰！皇家圣教团来选拔了，你还在这干什么呢！洛夜……你也在啊……”
夏奈低头脸红起来。
“这就去了。”
两人站起来，洛夜小声对羽辰说:“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输的一方自动放弃。”
夏奈转回头。
“咦？你们在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
“没什么。”
告示牌前围满了学生，大家议论纷纷着。
皇家圣教团，是直接听命于教皇的军事组织，每年只从皇家圣教学院里招募一名学生，成为皇家圣教团的新晋成员。洛夜和羽辰两人都是智商极高的天才，又都具备优秀的出身和背景，这一次谁会得第一呢，还真是难以定论……
学生们填好了报名表，考试开始时有序地进入了考场。
“夏奈，你不报名吗？”
羽辰问她。
“我？我报了也没希望啊……算了算了。”
考试中，考场内鸦雀无声，监考非常严格。
羽辰边飞速答题，边想着:
“虽然，父亲是皇家圣教团的主教，但我只想凭实力证明自己，这次选拔考试我一定会得到第一……”
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铁面无清的父亲背着手站在自家的花园中。
“阿羽，你记住，圣教团的使命就是惩治邪恶，对待吸血鬼绝不能心慈手软。”
年轻的羽辰因恐惧而颤抖着。
“是，父亲大人……”
“遇到吸血鬼，要怎么样？”
“统统……杀光……”
考场上，洛夜一边答着题，一边用余光望着羽辰脸上的表情。
“这种小儿科的题，真是太简单了……很久没见到羽辰这么认真的表情了，这次考试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随着一阵铃响，考试结束了。学生们退到考场外面，滞留在走廊里。
“啊……不行啊，难死了。”
“我一道题也不会做。”
“可恶，什么变态的题目。”
有人议论着。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怪不得说能考上皇家圣教团的都是些变态的精英。”
洛夜和羽辰走到教学楼外。
“羽辰！洛夜！”等在外面的夏奈朝他们招手。“考完了放松心情，去吃点东西吧！附近有家甜品店，早就想去了！”
“好啊，一起去吧。”
羽辰说。洛夜望见站在一旁路灯后面的阿连。
“阿连，一起去吗？”
“啊……我，我还有事，改天吧……”
阿连尴尬地笑笑，目光闪躲。他是孤儿出身，衣着普通，在这所贵族里经常遭人排挤，只有洛夜一直照顾着他。
不久，到了学校附近的甜品店里。夏奈望着展示柜里的甜甜圈满脸幸福。
“啊！甜甜圈！我最爱的甜甜圈！”
“馋猫，喜欢就多吃点。”
羽辰温柔地望着她。
“对了，”夏奈忽然想起来。“据说选拔测试的题目都超级变态，你们答的怎么样？”
“没感觉。”
洛夜说。
“适当的难度还有要有的，这样才能选拔出人才。”
羽辰说。
“哦……也对，相信你们一定没问题的！”
羽辰心想:
“夏奈……还是这么心大，选不上的那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皇家圣教团从不接受复试的。不过，她这副活泼可爱的样子，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吧。”
“明天就能出成绩了，真是期待呢。”
洛夜说。
羽辰认真地转过脸望着他。
“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洛夜。”
“那当然了。”
甜点店外，阿连透过玻璃橱窗，偷偷观察着他们。
不一会，吃完了甜点，从甜点店出来。羽辰说。
“我送夏奈回家吧，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就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种话你还要讲多少遍啊……”
“哈哈，抱歉。明天见了。”
看着羽辰和夏奈并肩走远，有时真的很羡慕……
夏奈正手舞足蹈，开心地与羽辰交谈，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和洛夜招手。
“洛夜！明天学校见了！”
洛夜独自转身走开，走向湖边公园的水上栈道。
“羽辰的父亲，是皇家圣教团的主教，羽辰一定很期待自己能考上吧。不过，加入圣教团，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正想着，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脚步声跟随着。他快走了几步，脚步声也加快，于是猛然回头。
“是谁？！”
身后空空如也，一个行人也没有。
“没有人？不可能……明明脚步声就在身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躲藏起来，难道……”
正在这时，头后猛然被人敲了一棒，洛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意识模糊间，他看到凶手的脚上的一双蓝色帆布鞋……
第二天，皇家圣教学院教室内。羽辰担忧地看着洛夜的空座位，心想，洛夜怎么没有来……
“羽辰，到校长室一趟。”
老师路过门口时说。
“好的，谢谢老师。”
校长室内，满头白发但面露威严的校长坐在办公桌前。
“校长好。”
羽辰鞠躬问好。
“羽辰，恭喜你，通过了测试，以替补资格成功进入皇家圣教团。”
“太棒了！我通过了！”
这个时刻期待已久了，羽辰抑制不住心内的喜悦。
“不过……以替补资格，是什么意思？”
“你的成绩本来是第二名，第一名由于身体原因申请退学，所以你被录取。”
“什，什么？……我是第二名。”羽辰心头一惊，“这么说来，第一名是……洛夜？”
“这个，无可奉告。”
羽辰失落地走出校长室。
“一直以为可以赢过洛夜，结果还是他赢了……”
走到教室门口，夏奈迎上来。
“羽辰，怎么样？”
“嗯……被录取了。”
“太好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有点担心洛夜，校长说他因为身体原因退学了。”
“啊？他生病了？”
“到退学的程度，应该很严重吧，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羽辰越想越不安。
“夏奈，晚上一起到洛夜家看看吧。”
“好。”
圣心医院院长的豪宅中，洛夜刚刚从床上醒来，父亲走进来，洛夜忙起身站好。
“父亲大人……”
“这么快就出院了？”
“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总感觉怪怪的，浑身没有力气……”
“父亲大人，是国内最顶尖的私立医院的院长，平时总是不苟言笑，却时刻以成功者的姿态为我树立着榜样，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洛夜心想。
“再住两日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都怪我，在公布成绩这么重要的时候住院。”
“没关系，反正第一名又不是你。”
“什么？！”
“今天学校传来消息，羽辰已经被录取了。”
“羽辰……也很优秀，我不意外。父亲，是我让您失望了。”
“我要出差一个月，你在家调养吧。”
“父亲，我明天就能回学校了……
“不必回学校了，我已经办了退学。”
“什么？退学？我在家休养几天就会好了，为什么要办退学？”
“当初你报考皇家圣教学院，就是为了加入圣教团吧，那种没有意义的事别再想了。”
“可是……”
父亲转身面向门口。
“转学到医药学院的手续已经办好了，该接替我的位置做点正事了。吸血鬼猎人，不适合你。”
说着，就出了门。
夏奈和羽辰来到洛夜家门前，敲着门，保姆打开了门。
“洛夜在吗，我们是他的同学。”
“稍等。”
保姆进屋传话。
“少爷，外面有两个说是你的同学。”
洛夜已经换下睡衣，穿着家居的衣服，正喝着咖啡为自己提神。
“……是羽辰和夏奈吧。既然羽辰得了第一，也就没什么好见了。按照约定，我只能放弃追随夏奈……唉，你告诉他们，我身体不好，近期都不想见任何人。”
保姆回到门外说。
“少爷身体不适，近期都不想见任何人。”
“麻烦你和他说，我是羽辰啊，是他最好的朋友。”
羽辰焦急地说。
“抱歉了，少爷不想见，两位请回吧。”
门被关上了。
夏奈感到奇怪，边走边嘀咕。
“他怎么连我们也不见啊，该不会是听说你得了第一，正伤心呢吧？”
“要是因为这个，我改天再来劝他。”
“唉，都怪圣教团，非要弄一个名额……就不能共享吗？给他发条信息吧，希望他能看到:祝早日恢复活力呦！元气满满！——好啦，我们走吧！”
羽辰从背后望着夏奈，心情复杂，心想:确实，有些东西是无法共享的，比如，对你的爱……
洛夜坐在咖啡桌前，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看。
“糟糕，屏幕都碎了，什么也看不见，是跌倒的时候摔在地上了吧。算了，反正没有想要联系的人。”
他摸了摸脖子后面。
“虽然头已经不疼了，但是脖子后面好像被什么叮过一样，又痛又痒……”
羽辰和夏奈刚走，阿连就来了。保姆又过来说:
“少爷，又有一个同学来找你，在门外呢。”
“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见。”
“他说他叫阿连。”
洛夜想了想。
“让他进来吧。”
保姆将阿连带到客厅，洛夜走了过来。
“阿连，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洛夜，你怎么了？”
洛夜示意阿连坐下，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没事……路上遇到抢劫的……也许是抢劫的吧，打晕我以后发现没什么钱，呵呵……”
他边苦笑着，边挠了挠脖子上的血痕。
“那个赌约，你和羽辰说了吗？”
“说了。唉，本来信心满满，以为可以赢他呢，没想到……”
“其实，未必是他第一。”
阿连的目光深邃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阿连神秘兮兮地凑近。
“洛夜，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嗯？”
“你知道羽辰的父亲……是皇家圣教团的主教吗？”
“知道。这个差不多都知道吧。”
“我今天，看见他来学校了。”
“他来学校，倒也正常，为自己的儿子庆功嘛。”
阿连摇摇头。
“我当时路过校长室外，门虚掩着，我不小心听到他和校长的谈话了……”
洛夜的心提了起来。
“说什么？”
阿连回忆起透过校长室的门缝看见的一幕，校长和主教对面站着。
“羽辰的事，多谢校长了。”
“主教大人客气了，圣教学院与圣教团，原本就是互相依存的。”
主教冷冷一笑说。
“小孩子总以为自己能凭实力证明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得靠父母。”
阿连告诉洛夜。
“他说……‘小孩子总以为自己能凭实力证明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得靠父母。’”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羽辰的第一是怎么来的。又是谁施压让你退学的……”
洛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羽辰不是那样的人……”
“别天真了！皇家圣教团选人，说白了就是主教选人，他自己的儿子，能不选进来吗？这种事压根就不存在公平，再说，别人要是得了第一，自己的儿子落选，他主教脸上也无光啊。”阿连又接着说，“你路上被人袭击的事，就那么巧吗，说不定是他父亲派人……”
“够了！”洛夜咬牙切齿地说。“别再说了……”
“你气也没用，人家现在是美人与名望双丰收。”
“等我身体好了，一定亲自找他问清楚。”
“不打扰你休息了，学校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会来通知你的。”
说着，阿连出了门。
洛夜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充满恨意。
“羽辰……抢走我的东西，你就这么开心吗……”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