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吴医生给了我微信号后,我一直没联系,直到她身体再一次出现不舒服,我才微信问了他一些情况,但是吴医生是一天后给我回复的,回复的内容很严谨,显得特别专业,有很多条,最后一条是:不好意思,工作比较忙,很少看微信,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情况,直接打我电话。136....
这是第二次,吴医生主动留下他的联系方式。第一次是她给我来电,说要出院了,医生有事要和我说。她战战兢兢,站在门口,我忐忑不安立于医生办公室里。办公室不大,只有我们两个人,前面的墙壁强光处还挂着4张拍过的片子。吴医生依然很专业地指着片子跟我说着话。医学术语,我一知半解。那些片子的阴影在我眼中不断模糊,只有吴医生戴着口罩的黑色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一个大气泡,我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跌入了里面。我之前见过他的容颜,很年轻,二十八九,沉稳。还很清隽。他简单又介绍了几句,我似懂非懂,最后还是读懂了一条,后面她随时可能出现危急的情况。大出血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说:其实我交代的是跟她住一起的人过来,比如她的儿子,这样比较好处理随时突发的危险的情况,可是她还是坚持让你来。
我说:没关系,我来也是一样,我住得离她也不远。
从那离开后四年,她的情况一直都很好,直到一年后我才第一次联系了吴医生,其实还是很不愿打扰他,总觉得离开医院应该不能再麻烦他,毕竟他的医治工作已经完成。过了好几天,她的情况始终不理想,疼痛,吃不下饭一吃就吐。想到他们那双和善的眼睛,我鼓起勇气打开他的微信。那次问答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我想一个微信一天后才回你的人应该挺忙的,但是让你加他微信做什么。那么忙。有一次点开他的朋友圈一条也没有。好似这个微信号没人使用一般。也许医生真的是一个很忙的职业。
认识吴医生之后,有一天我回忆起十年前那一天。上午挂门诊,下午紧急住院马上排手术。那是有史以来最跳动的心。当我颤抖地签下名字,等在手术室外,那是一颗悬挂了两个小时,七上八下的心,那是2个小时的焦灼。某个时刻,大脑又一瞬间空白,想到不一会手术室门一打来,就是最坏的消息。又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那首诗歌《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无力感顿时涌上。沉闷的心境笼罩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夕阳重重地压着我的胸口,有那么一会我觉得呼吸难受,差点喘不过气来。尽管我不爱手术室里的他但是我还是无法抑制不难受。时过多年,我总是忘不了那天坐在外面等待的2个小时,特别漫长,特别煎熬。
很久以后,门开了,我迎上前,还没开口。那个医生已经开口五个字:手术很成功。
我暼了一眼已经剪下来的已经溃烂发臭的一团,身体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与我短暂交流后,他进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我还站在原地,看他走得飞快,好似一阵风,白色衣袍扬起。又暼见那一脸胡渣,耳边听到他轻哼着旋律,我一下子热烈盈眶。心里默默说到:感谢风,感谢雨,感谢上苍,还有你——我的好医生。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切身体验到,医生真的伟大。在多年后医患关系依然紧张的局面,始终有一些人无怨无悔选择这个救死扶伤的职业。
我的吴医生我会永远记得你,还有我的胡渣医生,以及林医生,谢谢你们。在我生命里陪我度过难熬的每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