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瘸狗

图片发自简书App



      春节过完一个星期了,天气已不如年前那般刺骨,但风吹到脸上,还是有些痛。南疆的冬天,四面望去,都是萧索的黄颜色,天是黄的,山是黄的,地是黄的,稀稀落落的几株行道树,也是黄的,树底下浇水滴管附近倒是有几柱冰疙瘩,晶莹剔透的,在这种地方,竟也是难见的风景。

      路边上经常见一条小瘸狗,小瘸狗是条流浪狗,体型很小没几两肉而且也看似人畜无害,所以暂且得以逃过白色或黑色的捕杀。它有条后腿从大腿处折断了,可怜兮兮地贴在肚皮底下,走路只能三条腿一蹦一蹦,但也动作麻利能跑能跳,每天独自在林带、垃圾堆里寻寻觅觅,竟也不脏,毛色鲜亮,有点网上说的“狗坚强”的意思,其实哪有什么坚强不坚强,都是生活逼的,狗是狗生逼的,人是人生逼的,狗生或者人生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了,死去了,日子总得坚持走下去。

      之前见它,只是觉得有点可怜,我有点过分,甚至还觉得有点滑稽。今天回宿舍路上,又见了它,突然觉得它似乎是眉头紧锁,一脸忧郁,心中动了恻隐之心,蹲下来想摸一摸,小瘸狗吓得立即往后一缩。也难怪,它被人抛弃,流浪街头,腿也不知是被车辗断或是人踢断或是其他原因,受尽了苦难与白眼,必定是胆小又敏感的。过了一会儿,它感觉我没有敌意,又慢慢地凑了过来,我摸了摸它小脑袋与后背,它身体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逃走,我再抚摸了几下,它惬意地眯住了小眼睛,身体也软和下来。我想它很久没有和人类、抛弃它的人类亲近了吧。

      我起身走了,它跟在我身后,随我进了单位的大门,我走到后操场散步,它吃力地追赶着。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它吃的,也懒得上楼去拿,招呼着它到食堂堆放潲水的地方去,它走到跟前嗅了嗅,估计是害怕那几个工人,也由于那条断腿,无法趴着够到潲水桶,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跟在我身后,我指着食堂方向,让它去碰碰运气,或者还有掉落在地的残羹冷炙。它没懂我的意思。我也就没管它了,皱着眉头,深思自己的事情,往前渡着步。

      也不知小瘸狗什么时候离开的,走了几圈后,我一转头,没见它跟在身后,四处看了一看,也没见一蹦一蹦的小影子。看来我不是它的“贵人”,没能将它从当前的处境中救离出来,它苦难的狗生,还是得靠自己的三条腿走下去。

      我们的人生,似乎也是一样的道理,也只能靠自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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