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31日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感觉已是隆冬。已经很多年了,这个月份都是在南方度过的。除了去年在北京。
从五六年前从内蒙古一人坐火车上大学到今年毕业,感觉我的人生被生生截成几瓣。我的老友、我的父母不知道我那几年住过的宿舍、上过的大学、吃过的饭、走过的路。我的大学密友不知道我前十几年住过的地方、亲密的朋友、穿过的衣服、留过的发型。我在北京暧昧过的男生不知道我以前的故事、我以前的长相、以前的恋人。
很多东西是不能预期,不能过早下结论的。比如,在初中死活不到重点班,骄傲自负在普通班成绩高高冒的时候,我没有想过我会毫无悬念的进入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然后那一群打架斗殴喝酒抽烟的朋友再也难有同桌。在高中那三年我也有过跟他们见面,维持着心知肚明不再的默契。后来再过了几年回去再聚餐,已经难寻觅之前的好友,话题和生活再也不能有交集,保持矜持保持不尴不尬的距离去握手,说好久不见。
人应该要费心力去维护一段关系的。在离开北方的那年,在南方没有太阳的阳台边,给你们打电话,说很多很多这个地方的细枝末节的生活。为了拉近与新同学的距离,给他们讲很多个你们的故事。再后来,我大概是融入了那个新的环境新的团体,我偶尔跟你们联系,但是那是我没想到几年前我已经练就了一身即使十年不见突然联系还可以不漏痕迹的转接成默契照旧的样子。
那时候一心想回北方,没错。不然,当所有人往深圳走的时候,我在一个人去北京。然后在一场久违的大雪里,跟一个会背心经的男生漫步去餐馆,吃了一顿饭。那天貌似是圣诞。我从北京回来的那天晚上,没上车前,跟那个男生一起去王府井吃小吃,去车站的地铁上,他说你手真冰,可能是因为手镯。自此之后我坚定的以为我的手镯性凉。他说,他可以接受很多个地方定居。故事自此无疾而终。
我回到内蒙古之后的第一个冬天,你们还没毕业,我轮流住在高中同学寝室,差点误认为一切没变,那就年是幻觉,可是呢,你们有了你们新的朋友,新的故事,我也是。就过了几个月我回去答辩,所有人当最后一面的相约吃饭聊天。我当最后一次在那个城市。
在回内蒙,你们也毕业工作,我也是。T去了北京保研,S回了海拉尔,C到处面试,J在呼和浩特。还有一些之前嬉笑吵闹的朋友,各自散去。新的同事不知道我以前的故事。我还是很期待下雪天。
这些年,也有撕心裂肺的难过,有些现在回想也只是笑笑。在南方的第一晚,因为闷热的想哭,至今都很熟悉那个从心口涌出的酸胀感。大学第一个寒假先来的呼和浩特,真的有七八十人的老同学,刚下火车T拿了她的厚羽绒服借我下站,然后聚餐喝酒,你们把我介绍给同寝室的人,说是高中毕业照上最好的那个女孩子,想必你们也跟我一样跟新同学分享那一沓的照片,再回看那里我的容貌你们的容貌都是最巅峰期,然后我看到J有了新的好友,再回去的火车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哭,怎么都止不住,当真是那么嫉妒难过。可是呢,16年我再回来见J中间生生隔了4年,那个我嫉妒的女孩子跟她已经不是亲密密友。这几年每年毕业都会从不同的城市转车,有一年的夏天去了锦州,住在海边的酒店,由于酒店费贵,在周围买了一份麻辣烫,看在沙滩上吃海鲜的人,我至今想吃。有一年从北京转车,在后海玩的时间长,误了火车,买了春运时期的一个站票,全程站了一晚,我当这个是勋章,讲给过很多人。也在一个凌晨的时间都过北方的某个城市,跟着一个叫我丫头的旅店老板娘,住了他们家店,忘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在那里。应该是在大二吧,应该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吧,难过的不行,应该是给家里人打了电话的。去北京面试的时候,住了一个潮湿有恶臭的地下室,去面试通过了后又回了学校,再过了几天又去面试另一家,再找房子买生活用品,艰难的不行。为了省钱,自己做饭,割了手,那天难过的昏天暗地,给我爸打电话被骂,给J打电话,她说你图什么,一瞬间铁定了想回内蒙。回了内蒙后,像现在上班下班,看同事为了房子车子结婚生孩子还贷,自己看的很难过。来内蒙工作有四个月了,已经冬天,工资很低只够自己,弟弟说要红包我畏畏缩缩的发,今年家里经济不好,妹妹想买不能买的特别多,想到1月份要交的房租,想到1月份要过年,自己没有积蓄可以带。特别难过。
曾经一直坚定的自命不凡,骄傲的不可一世,给遇到的所有新的人类添油加醋的讲以前的故事,给老友添油加醋的讲经历的故事,拼命的一路狂奔,想过的幸福一点。然后到现在,依旧自命不凡,依旧骄傲只是没有了非要的坚持,只想赚钱。
执念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