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将至,朋友圈内的计划与总结,如室外的风呼呼地刮,撇开那些摆显凑热闹的,其他的字里字面隐着的冷暖,大概只有各自知。
初我也想赶个趟,列个表,细思量,实在不值一提。唯有两句在心中醒目:一曰,岁末清供辞旧岁;一曰,吾心安处迎新年。
这一年的工作实在繁忙,加上颈椎发作起来,头晕目眩,左臂常酸疼至指尖,再加上做了个腹腔镜,运动对我来说迫在眉睫。疏懒成性的我,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唯伺弄花草不辍,令我身体舒泰。
尽管因花草引发一件霸凌事件,令我一度郁郁,越发明白有一类人眼里没有星空,不如草木有情。
因我手过于勤。家中的花草,总是前仆后继着。我愿意看着它们欣欣向荣的样子。所以空置的一大三小盆,渐渐成了蚊虫叮咬过的痒。
只是种什么呢?胡子先生说,杜鹃是位矜持的人。云在头顶,风在身旁,粉色才是冬天的惊喜。
粉色家中已有一,遂在花店,相中正红色杜鹃。红极正,不妖不艳,颇端庄。形甚好,圆冠,花开似妆点寒冬的霞。这片霞,如其花语,如今属于我。想起来,不由唇角牵起一抹笑。
冬天的惊喜,我选了两盆长寿花,不仅是名字的吉祥,而是眼缘。缘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名词,是唯心的,抽象的,只可意会的,如沈园偶遇,在冬之寒处,心生火苗;也可如木心美术馆内咋见的尺牍垒高蝇头小字,是要让你落泪的。当然各人各因各缘各不同。
且说回这花色,一粉,柔和,让人心生颤颤的柔软。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村头的第一眼初见,定是这种粉。
一橙,颇艳,却极有气节感,调和冬的清冽,倒是刚刚好。花房女人说,这种颜色不常见。不知为何我想起诺干年前的柳如是,身披艳霞衣,才情冠秦淮。
一盆,烟霞绿枝弥漫间打着朵儿或绽放的紫色星星,纯朴得像是孩子的眼,最是挪不开眼睛。
若是此时阳光正好,镜头里的它们不啻于天之绝色,令人沉醉,忘却世间种种机杼好恶车马喧。
以此岁末清供,心渐安,甚安。
“鼠”年伊始,祝圈内诸友四季吉祥!
2019年12月31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