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一个怎样严峻的环境啊,我那时每天进来都是硬着头皮。
这些人整天一张嘴就是“他妈的”这“他妈的”那。这些人那么善于发现并嘲弄别人的缺点,扩大别人的错。
互相间冷冰冰的,即使你笑着对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冷着脸不睬你,眼神寒冷得你想打颤。偏偏我又被任命为质检,活脱脱要被这帮人吃掉的节奏。
我质检既不会隐瞒,又不会徇私。检到错漏只有指出,严重的就上报。不管平时干好干坏的人,都几乎被我狂轰滥炸过,每个人几乎都被勒令大返工过,这教训不可谓不深。
当他们被勒令大返工时,我却如锋芒在背般难受。我不敢看他们的脸,我的脊背阵阵发冷,心也颤抖着:我怕他们咒骂我,怕他们怀恨我,怕他们诬蔑我怕他们说我坏话……
多少次我想落荒而逃不再干质检。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没人愿干,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冷漠倨傲的环境里……我每曰几乎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慢慢地,曾经天天错漏不断到现在鲜有出错。人人对工作都严谨起来。
我当质检又兼记数入数,因车间主管确实太忙。开始干时车间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打包装,打完再拉到车间中间。她吃力地拉着车,身子因用力后倾着似乎要倒下去了。可人们象没看见一样,从没见谁去帮她一下。我疼惜她还是个孩子,于是常帮她推车。
由此我也知一板货不轻。于是所有的人拉车过来,我都会上前帮助推车。以前极少见谁帮谁,即便我常帮这些人,这些人多数都木无表情似乎是我的份内事。
我无所谓,看到他们累我于心不忍,我只是做了让我内心好受的事,也是我的本性使然。
慢慢地,我发现这些人之间互相帮忙的多了,以前从没见帮人的人现在有时也能看到帮人……
当曾经冷漠的容颜现出暖意的笑时,那曾经脱口而出的三字经已鲜少听到。就如一池寒水,只要持续注入暖流,终会变成一池春水。这不啻起到教化的作用。
暮潇潇写于2018年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