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有一锅水似在翻滚

分明听到楼下某个地方有一锅水在翻滚,的噗,的噗,而且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翻滚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采自唐诗三百首插图

决不能如此滚动的呀,即使江南有的是自来水,有的是刚采购的煤气,毕竟是夏天呀,任何人都在想着法子驱逐身上多余的热量,而你热气沸腾,且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端出门来,与午夜这个人们最贴心最惬意的时间抗衡。

辅仁街上,刚停好车关上车门的人们啊,不管是夜归还是准备在这里吃烤鱼、吃夜宵,比我绝对辛苦。12个小时前,应该是中午,太阳外出的几率应该很高。反正那个时候我在睡觉,不知道它的喧哗它的飘逸是否太过急躁。它总觉得白昼时间不够,需通过月亮把夜晚刷个明明白白。太阳啊,你的能量究竟从何而来,又往哪儿宣泄?一年里怒火冲天,发脾气的时间胜过整个夏季,把地球烤焦了,把人类惹急了,总会让更多的鱼类、兽类受到伤害。而太正规的半夜餐,人们本可以不吃的啊!

想到了时间这个点,江南的夜晚开始风吹草动,而我关上窗户,与花蚊子一同开始体验蚊香点燃后发出的味道。结局也许不同,人类昏昏欲睡,而蚊类在头脑迷蒙时,折翅受伤,并有生命危险。

想到了时间这个点,兰溪的夜开始寂静,而有人又想拉开窗帘往两边查看,看看辅仁街的夜晚在路灯下萌动的的风景,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离开了人类的活动,是否更加秀丽?

想到了时间这个点,一定有孕妇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如楼下那锅滚烫的水,一定有大爷在想身在外地的儿孙。很长时间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了,你们还好吗?家中的杨梅果快成熟了,采摘回去,一家三口吃不掉,送送人也好。

想到了时间这个点,一定还有人在乘坐最便宜的火车、飞机。火车在轨道上跑的时候,还有多少个停靠站亮着灯,多少辆出租车亮着灯,多少个窗户也亮着灯。我对楼下辅仁街停车位日夜免费的规定,不再有情绪了,因为是美食街,也因为有人专做午夜各种生意。在我刚不抱怨的时候,一辆跑车又拉风而过,连三轮电动车也加入了,远处的火车也加入了,驾驶员按错了车笛。

楼下那锅水,还在“的噗、的噗”地翻滚,不过,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不熄的生命之火

又一家店门关了,而时间已悄然走过了半个时辰。既然已经走不进梦中,干脆就把窗户打开吧,让外面的清风进来,让家中的烟气随风飘走。也许这样更好。

陈水河整理于2018.5.27午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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