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一年又快过去,这一年过得真的是忐忑,丢了许多许多的人和事。有挫折总能成长,一切归零从头开始,坚定的人和事谁都无法阻止,希望自己不可以被打败。
朱自清说,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这一年觉得什么也没干,一年又过去了。
几十年过去了,几十年,已经没有了。
耳畔频闻故人死,眼前但见少年多。我们都到了“失去”的年纪,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红颜少女的鬓边不是海棠红 ,也终于见到了星星白发。
从那个大疫三年到这个秋天,一个接一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离去,像是一个美梦的结束。这个秋天心情分外的沉重,一方面是感叹生命之脆弱,人生之短暂。另一方面是感觉人之冷漠,利欲熏心。国外战火持续燃烧。有一个词叫“多事之秋”。一定是因为秋天最容易激发矛盾,所以才叫“多事之秋”吧?
年少时梦想仗剑走天涯,以为读了几年圣贤书,便可傲视群雄,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耻于别人为伍。叫嚣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以为自己生而不同。而实际上,终其一生,碌碌无为,无所事事。对于看不惯的事情,我们可以共情,却无能为力。读得了这圣贤书,却管不了这窗外事。对芸芸众生心生怜悯,却袖手旁观。愤世嫉俗,却不得不自甘同流合污……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迎着夕阳余晖,沿着大学城宽敞的道路。我又开始一天的运动。有渣土车呼啸而过,大路上尘土飞扬。时令己是十一月,那零落的秋叶,摇曳的芦苇,清凉的晚风,南飞的归雁,无不在告诉人们寒冬已将来临。沿路那些大学城的校舍依然在完善中。感叹这地球上总有的是干不完的工程,盖不完的摩天大楼,修不到尽头的路。
平常我也是比较懒,只是沿着大学城走了半道儿就回转。昨晚听了耳机,下决心跑到了大学城的大门口。却惊奇的发现,夏天的那些人来人往的人间烟火气,早已荡然无存。
半年前,大学城的门口那些烧烤的摊位一眼望不到头,学校里面的青春靓丽的大学生,还有我们这些县城的人呼朋引伴,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三五成群来这里吃烧烤。权当是到了淄博吧!记得当时我为了买一杯冷奶茶,排了半天的队。那时候淄博烧烤正是火爆,县城里好像也效仿淄博。可如今当初的热闹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零星几个烧烤摊位。那些摊主坐在昏黄的的路灯下,没精打采的刷着抖音或东张西望。大学城门前进进出出的大学生们,也只是骑上了门前停放的共享电车,欢声笑语的前往县城。以前还听说这些摊位数量极其有限,每个摊主一年还交几千块钱摊位费。如今半年不到,秋风横扫着树上的黄叶,枯叶随风上下纷纷扬扬。果是一副萧条的景象。只剩几辆等生意的三轮车在略显刺骨的西风里瑟瑟发抖。
往回转的时候,快到我们小区的门口是个很大的菜市场。那个路口儿灯火辉煌,也有一大排几十个烧烤摊位在灯下等客很晚。还有卖蔬菜,卖水果的在那里叫卖。那是我每天路过的地方。
摊位旁边行人来去匆匆,并没有几个人肯停下来吃点儿东西。摊主也是拿个手机低着头看手机。我看到这些摊主都十分年轻,甚至还是不少90后。其中一个卖烤串儿的小两口儿坐在摊位后,小伙子看手机,他们的摊位后面放了一个简陋的小桌和几个小凳子,年轻妈妈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男孩儿,许是玩儿累了,小男孩儿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妈妈呆呆的坐着,满面愁容。有一个中年男人带了个七八岁的男孩,估计是那个孙子要吃烤串儿。好不容易等一个顾客,小伙子热情的站起来,麻利儿的开始为人烤面筋。爷孙俩离开后,小伙子又坐了下来。我观察了很久,这是他们半个小时以来他们唯一的顾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是根本没有几个人肯停下来光顾。
时间也是晚上近九点,小县城的人睡得早,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那些菜农的青菜经过风吹日晒,早已变得焉头达脑,无人问津。水果贩子的叫卖声也低了八度。
2023年是割裂的一年,也是迷茫的一年。疫情结束后,经济并没有迎来人们期望的反弹,反而进入了更加艰难的寒冬期。
携程用户降低了3/4,火车票便宜故此火车站站里人山人海,高铁票太贵所以站门可罗雀。年轻人都选择考编,不敢再去创业。随便叫个网约车,司机大哥原本还是个大老板。开车的司机越来越多,叫车的人越来越少。眼前那个飞奔而过的外卖小哥,当初或许就是某个公司高管。所有人都在提倡回家吃饭,但只有自己知道,只是因为已经消费不起了。上半年报道有46万公司倒闭下半年还不知道将有多少公司,过不了这个寒冬。
年关难过年年过,日子难熬日日熬……
街上的行人越发稀少,临街门店也陆续关了门。一家商场门口,有一个衣衫褴褛老人,裹着一个被单坐在门岗的屋檐下。不知道他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小区门口有一对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小夫妻,因为孩子要在对面上小学了,无人照看。盘下一家店,开了一家早餐铺。开业不到两个月,由于各种原因。前天看见锁了门,贴了“此店转让”。贴有“商铺转让”的店越来越多,有的商铺一年就要换几个老板,想必个个都赔得血本无归。人人夹缝里求生存,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从?
小区的东边很繁华的地段上,去年我路过的时候,那里一直在装修。像是一个高大上的商场。从外面看霓虹闪烁,金碧辉煌。果然在春节的时候开了一家很气派的购物商场。可夏天的时候,却关门大吉,装修八个月,经营不足半年。我都没来得及光顾一下。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街角的一棵梧桐树下,有个老年妇女正跪在那里烧纸钱,火光映着她惨白苍老的脸,触目惊心。
想到疫情期间逝去的那些亲人们,有大姨,有大伯父,有表叔,还有一个30多岁的表弟。还有许多熟悉不熟悉的人,他们都留在了昨天。就像那些曾经陪伴你长大的人,突然不在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反正是不见了——你一直弄不清楚他们到哪里去了。想着这些生死的问题,也是茫然。然后,记忆开始失色凋零,连带自己的人生好像都缺失了一小块儿。虽然有的人素昧平生,却唏嘘良久。
房子已经够37亿人口居住。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却买不起房子。春种秋收,农民像伺候孩子一样种出来的粮食,一斤大米还换不了一瓶矿泉水。现如今中国送走了廉价的农民工,却迎来了廉价的大学生。这些被自己父辈流着廉价汗水供出来的大学生,月薪不足3000,有些还不如自己的父辈好过。
有人说,如果你不曾读过书,出生以来就在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你的日子或许过得美满而惬意。可是因为你读过书,看过更远的世界,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于是你迷茫和不甘,反而更加痛苦。
看到王朝迭代历史兴衰,再回头看看自己的生活,所有的委屈,委屈过韩信胯下之辱吗?最后被吕后令人绑起,被一群宫女被用竹竿活活打死。最后临死留下不满和怨恨化成三个字:我不服!还有李广,一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饱含多少心酸和委屈。历史如此宏大,这些留下名字的,哪怕寥寥几笔的小人物,都是我们终其一生无法企及的距离。这些人中龙凤尚且颠沛流离,死于非命。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愤愤不平,又何用之有?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初秦始皇。
俄乌战场尚在硝烟弥漫,以色列和巴基斯坦又打了起来。美国态度暧昧,国际形势风雨飘摇。
未来的生活一片茫茫。周国平说,只要生存本身犹在,人在任何处境中都能为自己编织希望,哪怕是极可怜的希望。
趁着阳光正好,趁着时光未老。趁着还能自由的呼吸,还能拥有爱人的怀抱。去见你想见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