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一扇门一开,进来两个人,他们把手里的黑色大包放在地上。
“你要来一口么?希尔”其中一个胖子问另外一个人,手里递过去一瓶不锈钢小酒壶。
“我现在不想喝,等事情办完后再喝。”希尔说。
“现在又不急,时间还没到呢,那个老家伙至少要到8点才回出门。来一口,暖暖身子嘛。”
“我跟你说了,我不想喝。”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么好的东西我还是自个享受吧。”说着就对着酒壶呷一口。
天色渐渐有些亮了,街上的商铺有几家已经开始拉起卷帘门,准备营业,街角有一个卖早点的小贩,摆着些热狗、三明治和咖啡,路上有几个行人,还有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在跑步。
“嘿,麦克,你就不能做点准备么?”希尔从黑色的包里拿出一个皮箱。
“我说你就不要催我了,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今天的天气你看过了吧,风速大概在多少呢?”
“该死,我跟你说了不要催,风速肯定不会超过5级,我又没买个风速测定仪。”
“真搞不懂昨天跟你讲的听进去没。”
“放心,希尔,我知道你的水平,别考虑那些风了,那老头的家才距离这不到800码。”
“这不是距离长短的问题。”
“嘿,你还记得你上次在德州干的那票么,1500多码,真是干得漂亮,伙计。”
希尔在用一块黑色的布擦拭着那把狙击枪,不断调试着瞄准镜,装弹药,他把两脚架放在低矮的女儿墙上方,随后又调着瞄准镜,直至视野把那座白色房子变得清晰。
“我说你为啥不换把枪,天知道你的那把有多重,造这枪的德国佬就没想想提着上这五楼得多费劲。”
“我用惯了PSG-1狙击步枪,内置消音器让我省了不少麻烦。”
“我们还怕什么麻烦,我们本来就是个麻烦。”麦克用轻快的口吻笑着说。
“我带你不是讨论麻烦的,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的枪架好。”
“好了好了,不要催。”麦克一边说着,一只手从他的包里掏出一把狙击枪,打开两脚架,装弹药。
天色已经大亮了,太阳斜斜地照射在他们这栋楼的街道上,街道像前延伸着,直到第二个十字楼口右边就是那座白色的房子,望远镜中白色的房子前是一个修葺整齐的草坪,沿着草坪中间有条铺着透水砖的小路直伸门口,上去三个阶梯就是那道白色大门。
麦克裹着那件冲锋衣,手肘擦着衣摆,发出滋滋响声,麦克开口说道:“说起来我的早饭还没吃呢,希尔,你也没吃吧。”
“没有。”
“楼下那家意大利烤热狗不错,热狗和大亨堡放到烤箱烤微熟,再浇上满满的意大利肉酱,你听,我肚子咕咕叫呢。”麦克咽着口水。
“该死,你就不能正常点么。”
“吃东西又不是不正常。”
“混蛋,我怎么会跟你搭档呢。”
“别生气啦,我错了,希尔,我不讲话了。我再也不讲了。”
麦克的口水又咽了口,喉头上下滑动。
希尔右眼盯着瞄准镜,左眼的眉毛轻轻地颤动着,过了一会,“该死,你要吃就赶紧去吧,但是记住,吃的时候把外套给我脱了,别把味道带到这上面来。”
麦克露出了微笑,“好的,你要不要吃,我给你也带份。”
“不要。”
麦克迈着步子向楼梯走去,身上的肥肉微微颤动着,出了大门,他就先把外套脱了放在手里,向右往前第五个路灯处就是那家意大利餐店。
麦克打开店门,侧身往里探着脑袋,一个店员在里面打理桌面,“欢迎光临,你要点什么呢?”
麦克进来,看了墙壁上的一个闹钟,已经7点40分了,他回过头盯着那个瘦小的服务员,又指了指大亨堡的图片。
“好的,一个大亨堡,还要什么喝的呢?”他一点意大利口音也没有。
麦克摇摇头,他把外套卷成一团,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把外套放在背后。
店内还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那个瘦小个过了一会就端来一盘碟子,放在浇满肉酱的大亨堡,中间的热狗冒来的香气直窜到麦克的鼻孔,他大开朵颐,一口就吃掉了三分一,酱料从他嘴巴漏出,他用舌头舔,用手指擦了继续舔干净,不放过一点食物渣子。
“喂,你什么意思,你看着我吃东西?”麦克看到服务员正盯着他。
“没有。”服务员目光又回到桌面上,拿着一块布准备擦拭咖啡机。
“你明明在盯着我,喂,小子,你这样很不礼貌,懂吗?我最讨厌被人这样盯着。”麦克提高了嗓音,脸色涨红。
“对不起,你继续享用。”
“该死,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子。”麦克用纸巾擦了下手指,“你这个混蛋,要不是我跟希尔还有事情要做,你今天就不会这么走运了,你个挨千刀的。”
麦克吃完就出门了,走回原来那栋楼,爬上破旧的楼梯,来到天台,他还没打开门,就喊道:“希尔,我回来。”他见到希尔仍在盯着瞄准镜。
“你不知道那大亨堡多美味,可惜了,真可惜你没去尝两口,我现在浑身都有劲呢。”麦克拍了下希尔的肩膀。
“你的外套呢?”希尔瞥了眼胖子。
“该死,该死,我落在餐店里了。”
“浑——,我就没见你稳妥过一次。”希尔无奈地吸口气,“先不管那个,咱们该执行任务了,老头差不多要出来了,你盯着后门,我盯前门,明白不?”
“好的,希尔。”
那把长长的枪管瞄准那栋白色别墅,时间已经过了8点半了,这期间除了送报的,在门口放了一份报纸后,就没人在门口出没过,对面那户邻居一个男人在门口洗车,隔壁那栋红色房子一个老女人遛着一条金毛犬,白色别墅的那个老头迟迟没有出现,窗户也被紫色窗帘遮得严实。
麦克擦了下脖子的汗,对希尔说:“我们还要等么,这都已经9点了,我们没搞错了目标吧。”
“刚才你去吃东西时,我又问了杰克一遍,没错,是这。”
“那咱们还等么?太阳照得我难受极了。”
“等快到9点半再说吧。”
“好吧。”
他们继续在天台上等着,等了不到10分钟,麦克开口了,“希尔,我看咱们还是直接过去得了,那个老头要是有在,我们直接把他做掉。”
“你个傻叉,要那样我们何必等这么久干嘛。”
“要是碰到除了老头还有别人在,都给他做掉吧。”
“什么时候我要为一个老头去多杀几个人而冒险呢。”
“那你说怎么弄,还等么,要是等不到老头呢,或许他已经不住那了。”
希尔叹口气,收起两脚架,说道:“这样吧,咱们先把东西都收拾起来,搞两套水管工的服装去看看。”
二人把脚架卸下,重新把枪放回大皮箱,走到楼下,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雪佛兰往前开去。
过了一会,雪佛兰开到了距离那栋白色别墅一个街区外的拐角处,希尔和麦克穿着深灰色的制服走向白色房子,街道上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一股草香,沿着路边的草坪,二人来到白色房子门前台阶上,希尔敲响了门,咚咚咚,门内没有动静,麦克把眼睛凑到门上的猫眼往里瞧,客厅里摆着一张白色的餐桌,桌上只放着一套精美纹饰的瓷器茶具,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将军人物画像,“嘿,你在干么呢,快停下。”希尔在一边拍了麦克的肩膀并小声说道。
“我想瞧瞧。”麦克也小声地说,隔着口罩他的声音更小声了。
希尔又敲了几下门,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好,我是修水管工的。”
屋内没人应答。
“你好,有人么?”
希尔停顿了下,戴上手套轻轻地拧动门把,门却顺利地开了,没上锁,希尔把口袋中的手枪掏出,他们小心地走过褐色的木地板,但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吱吱声,麦克打量着那幅人物画,是拿破仑的画像,客厅中央铺着浅灰色毛毯,沙发摆在餐桌正对面,往左边走时个厨房,很小,希尔往右边轻轻地探着步子,卧室门半掩着,希尔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门,一直手始终紧握着手枪,一张床铺摆着卧室中央,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老头,脖子已被隔断,血染红了杯子,墙壁上也溅了血。
“该死,走,麦克,快点离开着鬼地方。”
“嘿,希尔,老头已经死了,我们不用动手就可以收钱了。”麦克高兴地说道。
“别乐呵了,这个地方不能多呆,赶紧走吧。快点。”说着希尔已经拉着麦克要走出房间。
“等等,拍个照好拿钱啊。”
“快点,伙计,别拍了,我感觉不太好。”
正欲走出门口时,他们从窗户看到了外面有个人向这里走来,,希尔和麦克不得已躲进了厕所,关上了门。一个男人从外面直奔客厅,“嘿,吉姆,你还没起来么,我的老哥。”
“嘿,吉姆——天啦,这个婊子养的。”
那个男子又从客厅跑向了门口,木地板发出急促刺耳的咯吱声。房子外发出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躲在厕所里的希尔和麦克出来,这时,麦克盯着手机的照片,示意让希尔看看,希尔盯着手机屏幕,死在床上的老头是个头发掉光的老头,比他们要杀的老头显得更加苍老些,
“嘿,希尔,我想有个傻瓜干了蠢事。”
“我想你还是把照片删了吧。”
“恩,我想是该这样。”
“先等下,等我先到车子里找个东西”希尔眉头皱了下,“快点,跟我上车。”
他们二人跑出去,坐上车,希尔直接启动,朝着刚才那位不速之客开走的方向驶去。
“你看下那个发过来的目标资料,他是不是有个兄弟。”
麦克喘着气,翻起那个档案盒寻找起来,“果然,那个家伙有个秃头老哥,跟我手机照片里那个死老头长得一样勒。”
“那就对了。”希尔踩深油门,加速直奔50号公路,那是出这个小镇必走的一条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