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

总感觉今天很奇怪。

早上7:07一个转身的功夫,原本的寒风刺骨突然温柔起来,光秃秃的枯枝莫名地多了几分绿意。我漫不经心的听着身边朋友讨论着最新的娱乐“新闻”,迈四方步的磨蹭到了教室,依旧寥寥无几。对此司空见惯的老师淡然的继续讲课,满脸暗淡憔悴。我无心听课,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坐姿刷微博,猛地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心中的怒火在看到锈迹斑斑散架的座椅时,瞬间转为疑惑,碰了碰木制椅面,零落的木屑飘下来。我四下张望,周围事物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突然我意识到今天的时间会过的极快,脑海里蓦然浮现一个硬朗的身影,心中明明断定这变化太过荒唐可笑,但还是躁动不安。思索片刻我不再犹豫起身奔向长途汽车站。

慌慌张张的买票上车,还未坐定,外面一阵喧哗吵闹。我循声望去,大雪纷飞中“拒食肯德基,抵制美日韩!”的横幅跃入眼帘,或高声呼喊,或义正言辞,更有甚者欲围堵。我裹紧衣服不禁皱了皱眉,车子也开始缓慢前行。邻座的女孩兴奋地与同伴讨论着韩国男团的演唱会,手捧着翻看写真集,随着外放得的音乐摆动。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9:17.而车窗外春夏秋冬又一春。恍惚间,想起了他的一生。

听家里人说,他年轻时满腔热血去当兵,一心想报效国家,可惜意外腰部受伤只得中途退役。后又在老家当教师,致力于为国家培养人才,坚定“少年强则国强”信念,几年来风雨无阻,即便是高烧不退仍旧坚持教学,一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从小就教导我要遵纪守法,心怀善良,我畏于他的威严直到现在也不逾越半分。但坦白说,我敬重他可更多的是不解,也不懂他为什么如此拼命努力。

“麻烦下车的乘客快一点!”

我匆忙起身,瞟到车厢内的电表,红色的字体透着几丝绝望。

12:09.

骄阳似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双腿在不知疲惫的奔跑,片刻回神后早已矗立在门外。缓慢的打开门,看见他半躺在床上,顽强的昏迷着。他绛紫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窝深陷,目光无神,气若游丝。我尝试着呼唤他,仿佛有些意识,费劲的瞅过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低声祈求着:

“可是我不想你走,姥爷……”

朦胧间听见浑浊的呜咽声,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正如他一直教育我的那样。可是心中还存有一丝气愤,在距离死亡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姥爷心中所想的仍然是告诫下一代人。

我多想大声试问他,难道认真做人,努力处事就能为国家奉献微薄之力了?到不了前线保卫家园,也不是IQ200的天才能够促进科技的飞速发展。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许是明白我内心的苦楚郁闷,姥爷攥着泛黄纸页颤巍巍的手动了动,我有些惊喜,随即忙不失的打开,皱巴巴的纸上赫然一句话:

“即便是小人物,也安分守己,这是我爱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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