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梅马有个秘密,他一直不跟别人说,别人自然也不知道。他想拉大提琴,别人说他拉出的像二胡,像二胡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说是锯木头。他喜欢sad angel,那也是一个临近黄昏的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倾泻一地,暮色沾染了餐桌外沿,他捧起杯子泯了一口,苦涩的滋味蔓延,静默的看着普罗华士萧瑟的街头。街道并没有很多人,咖啡店里一曲Valder Fields放完,旋律还回响在耳边,他手中的钢笔轻轻的敲击了纸卷。前奏响起,微闭的双眼睁开,不知何时窗外的行人多了些,他看着拿着风车的小孩,妈妈在一旁宠溺的笑着。一个年轻女孩与男友相视而笑,轻轻的挽起恋人的胳膊。穿着一袭正装收拾漂亮的绅士,夹着公文包轻轻松了松领带。流浪汉坐在街边的长椅,吃着餐厅老板送的汉堡。脚步轻快的两位女士,胳膊挂满了购物袋,热情的讨论着。环卫大爷裹着厚厚的衣服,扫着消雪,冬天把它应有的诗意与温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融进了梅林街道,裹挟着艾森梅马的心,种下了一颗种子,埋下了秘密。
你不知道失去的时候有多重要,才在该珍惜的时候拼尽一切去守护,在冬雪尚未消融的公园石桌画一个爱心,然后写上secret。大三玩轮滑摔了一下,理所应当的躺了一个学期,那时候看着窗外的阴沉,心想也许不出去也好,世界缩小为一团棉絮,看似紊乱,实则藕断丝连。没有了茶余饭后的闲聊,没有了春暖花开的感慨,于是一切融缩在一个角落,窗外的阳光明媚再无相关,你觉得什么是生活,一定是要接触很多人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吗,一定是要忙碌的证明自我存在的价值吗,一定要有物质上的绝对富有吗或者一定要有精神上的绝对理想吗,再后来明白人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存在,也许前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被打脸,就像神盾局艾文诺夫向斯凯装逼说你永远杀不了我,下一秒就被爆头。也许你坚持了几年的梦想被现实瞬间击垮,也许费尽心思穷其毕生之力创造的世界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始终坚信的理想乡其实并不存在。有想过这个世界怎么结束吗,当其余人都消失后,剩下最后一个人,拿着酒瓶走到海滩,夕阳落幕,举起酒瓶面对这个寂寥的世界,你想说fuck还是cheers,然后整个世界戛然而止,酒瓶掉落。
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会有深深的无力感,什么都拥有的时候同样充斥空虚,等我完全养好之后,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走路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艾森梅马觉得拉大提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所以他很喜欢拉,他最喜欢《海上钢琴师》,在游轮大厅那场对决中,他兴奋的不能自已,仿佛自己化身为Danny Boodmann T.D. Lemon Nineteen Hundred '1900',去对抗这个世界的权威常识,然后把那些自诩不凡的名流上层狠狠的踩在脚下,你自诩为权威,权威不过就如此么。1900终其一生待在那艘邮轮,从未踏上陆地一次。既然世界没有承载我的地方,那又为何要去驻足。梅马觉得这样的人是英雄,敢于挑战世界的真理,有时候你觉得的真理,不过是被别人定义的真理。梅马想做1900那样的人,然而他可以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驻足停留,却找不到第二艘一模一样的Virginian号。
于这个世界驻足停留,你只是过客。梅马想扮演个逐星者,用家乡的话讲就是追逐繁星的意思,然而繁星那么多,我要去追寻哪一颗呢,梅马为此烦恼者,此时他已经可以称之为以前被他厌恶的权威了。那晚加班到九点之后去买了一杯奶茶,回来的时候老赖和他老伴依然在加班,黑夜里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依靠这一点点光砌筑着手里的活,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踏实顽固的老赖,我把奶茶给了老赖,他一个劲的谢我。现在的老赖还是带着老伴一起干活,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繁星应是属于每一个乐观积极的人,像哈利的守护神一样,存在于我们体内。梅马厌恶权威,却不厌恶自己,因为他知道,他并不是自己所讨厌的那种人。他可以有各种身份,各种角色,他可以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眼中的别人,这并不重要,因为他认清了自己,梅马就是梅马。
梅马想把秘密藏在心里,不让别人知道,他脆弱的感受着世界的悲伤,然后用大提琴轻快的拉出自己的secret,这是一种人生,你若无法感同生受,也就不要妄加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