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务事很少做,笨手笨脚的,别的农村姑娘都需要干的农活,我基本没做过,但是要放牛,就是领着牛到山上去放养。因为贪玩,因为总是偷偷看小说,那时候也没啥书看,都是偷偷拿哥哥们借来的书,武侠和历史偏多,看的入迷,也就忘了自家牛了。牛经常偷溜去庄稼地里,或者干脆钻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有一阵,堂哥在我家做木工活,有一天我们正在吃早饭,邻居婶子气势汹汹的跟母亲告状,说她新插的秧苗被我家牛全给糟蹋了,要母亲赔,恰巧那几天我家的牛很乖,或者说我这放牛娃那几日很负责任,每天都是准点带牛回家,跟邻居婶婶描述的时间完全对不上,邻居婶婶坚持不相信,她说另外一个邻居明确跟她说看到是我家牛,有了堂哥作证,母亲让我去找另外一个邻居,去找她当面对质。
我不想去,一百个一万个不愿去,又不敢说让母亲去,或者说我并不想母亲去跟别人吵架。
被强势的邻居婶婶逼得没办法,硬着头皮去了,怎么跟邻居说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邻居改口说可能是她看错了。
记忆中这种要我自己处理的事不止一件,母亲总是说,你自己去,你去找谁,你去了该如何如何说。
那种凡事需要自己处理时的打心底的不情愿,那种发自内心的孤单落寞,那种被逼迫出来的勇气,那种对母亲的怨气,错综交织在一起。
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到一丝悲伤。对母亲的怨怼早就没了,那种心底深处的一丢丟落寞需要时间来修复吧。
换一种角度来看,今日的我,今日之我身上具备的执行力,领导力,觉察力,较强的社交能力,都要感恩于母亲从小对我的放手锤炼,母亲让我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自己学会勇敢,自己学会社交,自己学会说不,虽少了一些温情,但不得不承认这正是教育的大智慧。
世间诸事,如硬币正反面,利弊全在于从哪个角度来看,用什么样的心境什么样的思维模式来看,建立积极利导思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