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爱上了听雨,夜深的时候,拉开窗帘的细缝,透进一点微光,就这样看着雨水,肆意地滑过玻璃,留下稍纵即逝的痕迹,像是在诉说着——他来过。
斜风细雨我是厌恶的,扭扭捏捏地飘着,来来去去的只会把玻璃窗亲吻的不痛不痒;倾盆大雨倒是我热衷的,瞬间倒下的感觉,冲刷这世间裸露的一切,拂去覆盖的灰尘,一下有清爽的感觉。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的文人墨客总是喜欢借用雨,下雨在大人眼里,可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一种愁,或是夜阑卧听风吹雨的两种悲,或是那种黄梅时节的三种不适,然而在小孩子的心里,雨是灵动的,雨是有语言的。缠绵细雨,斜斜滑过,像是雨说:“雨过春笋齐冒头,正是踏青好时节。”一个惊雷,雨儿坠下,像是雨说:“我来给你们降降温吧!待会去踩水潭啊。”
我对雨的些许印象,是来自那首广为传唱的《雨巷》,那把油纸伞,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巷,慢慢踱步,踱出的哀怨,踱出了唏嘘,连雨连巷都显得那么的优柔。我对雨的些许印象,更是来自雨天,长辈为孩子伸出的那点胳膊,那半边湿透的身体。我对雨的些许印象,还来自门口,突然的阵雨,小男孩为小女孩张开的那把透明伞,伞下那露出的纯真的笑容。
后来啊,在母校的楼上,恰逢放晚学铃声响起,高处望下去,一朵朵张开的花儿,那是雨言换来的盛景,开得那样鲜艳,把伞拽手里一转,卷帘阵似的,一下子就成了两朵美丽的花。
逐渐的,开始去听雨,去看雨,不论是午后的雨,还是夜里的雨,我总要静下心来听一听,看一看。雨会跟我打招呼,雨会跟我说悄悄话,雨会一次一次地降临,又一次一次的离开,个中话语,只有留心才能听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