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真切感受到了运动员的不容易。司徒最后一场接力结束后完全脱力,是被队友合力从水里拉上来的。我抱着他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所以,颁奖仪式结束后我替他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和采访,直接把他带回了酒店,连同老沈和Timothy也一起打包回来了。
四个人简单吃了午饭,司徒洗了澡倒头就睡了,我在客厅处理这两天积压的工作。六点不到,手机屏幕亮起,看着闪烁的“Stone”,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走进卧室,昏暗中看到某人抱着被子睡成龙虾状,手机扔在枕头边上。我坐在床沿,俯下身,隔着被子抱住他的腰,“睡醒了?”
他搂住我的手臂,身体蜷缩起来,“端木,我很不舒服。”
“怎么了?”我支起上半身,伸手摸他的额头,却摸到一手湿湿的汗。我打开床头灯,把被子掀开拉到胸口,才发现他脸上脖子上全是汗。“哪里不舒服?”我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通知Timothy和老沈。
“头疼,肚子疼……”他拉着我的手臂环上他的腰,隔着被子压着他的肚子。
“他这是什么情况?严重吗?”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我实在无法把头疼和肚子疼联系起来,只能询问火速赶来的Timothy和老沈。
老沈摇头,同样表示不懂。Timothy先量了司徒的体温,38度7。又让他躺平,在他身上边按边问。最后他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从症状和疼痛的部位来看,急性阑尾炎的可能性比较大,炎症加上近期的体力透支又引起发烧。我觉得还是送医院看看比较好。”
去医院的路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梁仕安,让他到医院找我,我需要一个翻译。到了医院,司徒被送入急诊,等医生的时候,梁仕安也赶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日语不好,怕不能跟医生沟通,唯一想到能帮忙的只有你了。”
“不用客气,……”
“端木先生?”梁仕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山本小姐?”我转头,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山本里美。
“今天我值班。病人是你的朋友吗?”她越过我走向司徒,开始做检查。“看起来像急性阑尾炎,但是体温偏高了,一般情况只会是低烧。他发病之前做过什么?”边问边让护士抽了血去化验。
“比赛,奥运会。”老沈抢答。
山本里美皱了皱眉头,看向我:“奥运选手有专门的医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比赛上午全部结束了,我就带他离开了奥运村,没想到他会生病。”我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很快,护士送来司徒的化验报告,山本里美看完后说:“应该就是急性阑尾炎了。你们打算在这里做手术,还是先保守治疗然后回国再做手术?”
我看着病床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司徒,果断地说:“就在这里做吧。”
“行!”山本里美顺手开了单子,“去办一下手续吧。”又吩咐一旁的护士,“清子,去准备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