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有味》世俗之地的烟火神仙——汪涵

文 | 喵宁o

大学时,我有一门专业课叫《报刊设计》,老师说:一本书有无文化底蕴从它的首封就能看出,你们是读书人要去读有文化的书。

我是个矛盾体。喜欢浮夸,也爱极简,朋友经常嘲笑我是“性冷淡”的代表。但不管怎样,当年《有味》的首封设计是勾引购买欲的罪魁祸首,今天收拾书柜的时候,我又将它翻出,嗯,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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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爱雅俗共赏之人,例如:汪涵,三毛,现在简书的个人介绍还留着一段三毛的“流浪哲理”。

这种热爱无关于出生、才华、事业,而是他们生于世俗烟火之地,又不陷于世俗之中活得自在逍遥。

《有味》是本有烟火气息的书,你最好在湖南生活过,又恰好去过靖港。汪涵在书中撰写了10件小物件,他把“它们”称作“他们”,“他们”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与感悟。

木匠、墨工、折扇坊、油布伞、竹林、河流都会比一个人活的长久,他们比其他复杂的东西更值得记录。

他们即属于你我,又不属于,“他们”带着某个时代味道,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发酵。苏东坡说过:江山风雨,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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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的序言写的极好,我静静回味着汪涵对于心中小事物的观察,道出不一样的精彩。这种观察不是小学老师教的月亮像小船,星星眨眼睛,太阳公公笑嘻嘻,相反我厌恶至极了这种比喻。

我出生在长江边,小时候奶奶会抱着我指着运货的邮轮说:“那个叫船”。后来我知道渔民打渔坐的破板子也叫“船”,可是不管是哪一个“船”都没有月亮那么弯,那么好看。

为什么要把月亮比作船,我不理解,就像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被比作你家隔壁的王翠花,而她们唯一相似点可能都是头发长。

我愤然的把我对生活的冷漠归罪于九年义务教育的迂腐。人啊,活在世俗之中,要接地气,但是不能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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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中的一句话保罗了汪涵的态度,让我看到另一种方式:我相信人生真正的好东西,好味道,都是不可说的。它们有时候披上了世俗的外衣,躲在一些不世俗的地方。

在汪涵的笔下,靖港是个熠熠生辉的地方,小巷深处的香干,叫卖的糖油粑粑,母亲手里的鸡毛掸子,文人墨客爱的墨、琴与折扇,还有古香素然的木盆记录的漂流声,都是这大俗之世的风雅之音。

而连接这大俗到大雅的就是那些颇为人尊敬的手工艺人,《有味》里说“岁月将无用的水分蒸发掉,把最原汁原味最精华的东西呈现出来。”这恰恰体现匠人精神。

书中的独具匠心我就不剧透了,而我心中的匠心有这么一位。在长沙的太平街,一位做锁的匠人,老中青三代都在这里打锁,在工业发展的今天还保持手工制作,他们的锁依然可用,但大部分游客都是当作纪念品买回。

这大概就是“物”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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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有味》,瞬间觉得家里许多物件有了生命力。角落里的铁剪刀,走过二百多年历史,经历了三位小脚老太太,又传到了奶奶手里;书房里的那块镜子,是爷爷奶奶结婚时,四合院的乡亲们一起送的,也见证了那晚的洞房花烛;还有我书桌上的小老虎,我玩了他20多年,今天他好像要开口说话。

看似俗物却又带有“生命”,我们要心存敬畏,并且满怀期待,那么所看到的事物便有了变化。

汪涵说:雨之所以愿意落下,是因为它在天上,把满地盛开的雨伞,看做莲花。

《浮生六记》中描绘蚊虫至于帐中写到: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鹤观,果如鹤唳云端,怡然称快。

三毛把做失败的鸡蛋粉丝叫做:春天里的第一场雨却被一根根冻住。

古往今来,能写出这些句子的人便是我所热爱的人,也许他没有绕出过一方天地,依旧不解四季冷暖,但是他能看到键盘上飞舞的温暖,天上的云是翻腾的蓝鲸,路边的花被心爱的姑娘抚摸过。

钱钟书在《谈艺录》中描绘:“凡有体验之处,皆得悟。只是古人不唤作悟,唤作格物致知”。

再说回汪涵。

2014年的时候,我还是芒果台的小实习生,某天匆匆来到台里大楼,便看见汪涵大哥坐在一楼大厅。

T恤短裤标配的夹板拖鞋,翘着二郎腿拿着大蒲扇。见我们一群实习生走过热情的打招呼,这个时候他是神仙吗?

是也不是,神仙也逃不开俗人那一套,而我,正欣赏汪涵的大俗大雅,有人说文字能让人年轻,与其说喜欢这本书,不如说,我喜欢这本书背后的那个他。

最后,汪涵在《有味》多次提到米沃什的《礼物》,我想用其中两句来做本篇书评的结尾: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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